第20章 春荣秋谢[第1页/共3页]
姚妙仪趴在案头打打盹。在周府几近折腾了整晚,一夜未眠,身材是颓废的,要安息了,但是脑筋里一向想着周奎最后的言语,底子睡不着觉。
不到中午,全福巷周侍郎府失火的动静就传遍了金陵城,五城兵马司的兵丁走街串巷到处贴布告,鉴戒街坊住民重视防火。
周奎顿了顿,说道:“匕首在别人手里,天然就是祸害;但是把握在本技艺里,这就是兵器。这些账册是张士诚的私账,记录各种私盐买卖,笔迹和印章都是真的,里头有我的名字不假,但也同时有几个在朝官员的名字。谢再兴能用帐本威胁我,我也能用帐本威胁别人。”
“老爷!快去救老爷!”一个披头披发的中年女子在浩繁婆子丫环的搀扶下跌跌撞撞的走过来,瘫坐在院中嚎哭不止。她就是周奎的后妻夫人。
姚妙仪穿戴周府丫环的服饰,这是她明天扮作绣娘进周府时偷的,她混在人群中乘机逃出周府,怀中藏着周奎的帐本。
三人正说着话,外头走出去两个仆人模样的人,身上带着孝,应是家主有丧事,但是神情非常倨傲,问道:“听闻这里有个女大夫?跟我们走一趟。”
姚妙仪最烦这类狗仗人势的仆人了,仆人如此,仆人家八成也不是刻薄人,她反面这类人家打交道,赢利再多还不敷受气的,干脆将买卖往外推,“我们要打烊了,两位去别处请大夫。”
这此中有甚么蹊跷!恐怕独一晓得本相的,应当就是张士诚了,但是张士诚在姑苏城破时他杀了,张家传闻已经被朱元璋灭门,找谁问去?
传闻赏菊花,宋秀儿玩心大起,“登山太累,还是赏花舒畅,我们离秦淮河近便,逛逛就到了。明天就有劳福叔看铺子,我们返来给你捎带一包蟹壳黄梅菜肉烧饼。”
周府之行,有得有失,杀母之仇得报,不过谢家蒙冤之事仍然在迷雾中。姚妙仪苦衷重重,没甚么胃口,懒懒的吃侧重阳糕,手里玩着糕上的小彩旗,漫不经心的问道:“你如何晓得车里的是寺人,而不是官员或者女官?”
姚妙仪打了个呵欠,强打起精力圆谎,归正也睡不着,干脆说道:“白日睡觉,早晨又要失眠了。我还是撑一撑,秀儿,阿福,归正没甚么买卖,不如我们提早打烊出去玩吧,重阳节登高望远,我们去那边玩?”
身材和脑筋的反应相反,狠恶交兵,姚妙仪感觉头都快炸裂了。
重阳节,是举家登高赏秋景的日子,大功坊徐府街全福巷倒是浓烟滚滚,火光冲天,不远处就是大名鼎鼎的魏国公府瞻园,连沐休在家的国公爷徐达都被轰动了,带着家将们去周府救火。
霹雷!
天朦朦亮时,西配房的书童被浓烟呛醒了,两人光着脚跑出去一瞧,顿时呆若木鸡:但见书房一片火海,模糊还能闻声火苗的噼啪声!
阿福眼睛一亮,宋秀儿则朝着他摇点头,表示不要接这单买卖。
一阵粗气从朝天的鼻孔里冲出来,仆人挽了挽袖子,“哎哟!我说你们这些外埠来的杠头(傻瓜),要你去看病是给你面子晓得不?我们常家是堂堂开平王府,太病院的太医都请得,你这个官方医婆反而推三阻四的?”
看着帐本上“谢再兴”三个字,墨迹已经陈腐,墨色淡的晕开了,却像是字字都刻在内心,刀刀见血。
放火烧书房,是为了袒护密室和周奎身上逼供的陈迹。杀母之仇得报,但是谢家蒙冤一事仍然是疑案重重,当年外祖父谢再兴到底产生了些甚么……
仆人鼻孔朝天,扔出一锭银子在桌上,“这个总该够了吧?”
但是影象中母亲的眼泪、外祖家亲戚自缢时身上血红的“冤”字是那么的深切,姚妙仪并不信赖周奎的一面之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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