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这是祸国[第1页/共3页]

“宣大雄师压境，戎机十万孔殷，不能循常例了。”高拱拿过兵部题覆稿，“我来拟旨。”他早已考虑好了，提笔在黄票上写道：

郭乾拱手辞职，回到部衙，一面照高拱所示传檄王崇古，一面按高拱所嘱题覆王崇古的奏本。

“新郑、内江，先不必争了，批交兵部吧。”李春芳谨慎翼翼地说，“看看大师甚么主张再说。”

“高阁老，北虏雄师……廷议，众论汹汹……”郭乾语无伦次地说。

出了文华殿，郭乾站在雪地里，望着义愤填膺而去的世人，一则因为大兵压境，一则因为廷议议而不决，不知如何回奏，急得脸上汗珠直淌。

“在紫禁城里坐而论道，谁都会！”张居正忍不住了，“时下，宣大的氛围，严峻得怕是要凝固住了，多为火线想一想吧！”

“行了！”高拱一扬手说，“等不得了，你即回奏，直言廷议不决论就是了，内阁来定夺！”

兵部尚书郭乾接到批红奏疏，惊惧交集。他把奏疏往书案上猛地一摔，道：“王崇古，真是多事！”又小声嘟哝道，“真是不利，才坐这位子几个月，竟碰到这等事！”他懊丧地仰坐椅中，有气有力地叮咛侍从，“请两位侍郎来！”

“真是无事生非，国库再也支撑不起一场大战了！”户部尚书刘体乾气急废弛地说，“谁惹的祸，谁筹钱去，鄙人是毫无体例的！”

郭乾喏喏，却仍未起家。高拱刚要生机，俄然明白了郭乾的企图，不耐烦地说：“你是想问应对俺答方略的吧？兵部传令王崇古，要他戒励诸将，并堡死守，勿轻与战就是了。”

郭乾却视而不见，沉默无语。魏学曾忍不住了，拱手道：“诸位前辈，皇上命廷议，本为集思广益，自当畅所欲言，学曾获咎了！学曾觉得，虏酋款塞，乃我大明之利机，不成等闲错过。”

吏科都给事中韩楫接言道：“制虏之机，实在于此。王崇古勇于担负，朝廷理应……。”他的话还未说完，侍从神采镇静地进了议场，直趋郭乾座前，把一份军书捧递给他。

吴兑未读几句，会场上鼓噪而议。固然把汉那吉来降的动静已传遍都城，但景象到底如何，世人还是第一次听到正式说法，一个个义愤填膺，再也忍耐不住了。

“王崇古当斩！”御史叶兰梦抢先道，“先帝有明诏，有言贡市者斩！王崇古故违明诏，岂可不究？窃觉得律令昭昭，何需廷议！”

“大司马，桃松寨之事，殷鉴不远啊！”谷中虚焦心肠说，“就因为督抚为邀功，把桃松寨居为奇货，成果激发一场血战，兵部尚书杨博受命兼任宣大总督，在右玉苦战几个月，才保住城池，杨博老命差点搭上啊！为制止悲剧重演，从速把竖孤赶出关外方是上策！”

郭乾愁眉苦脸，道：“既然已经批红，就是皇上的旨意，兵部也只好主持廷议，待廷议时再说。”

公侯们气势汹汹，摆出发兵问罪的步地，想表达支撑定见者都噤口不敢言。

廷议只得草草结束。

高拱凛然道：“大司马不必惴栗。此事，我自有画策，兵部照我说的做就是了，统统由高某担之！”

“大司马，当速发揭帖给部院寺监，明日就廷议，此事拖不得的。”魏学曾道。

“正因为事体严峻，总要译审明白，真得敌情，方可奏报。”高拱接言道，“我看王崇古不是胆小，是心细。事体未明，就惶恐失措报来，让朝廷若那边之？”

“桃松寨之事，殷鉴不远，朝廷不该逢迎王崇古幸运邀奇功的胡涂之举，当采纳此奏，严词训戒！”兵科都给事中温纯道。

郭乾神采大变，嘴唇颤抖着，向世人道：“北虏数万兵马，分三路气势汹汹向宣大杀来！此中两路由俺答、黄台吉亲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