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明亮的谁的眼[第1页/共2页]

朱标留意到他们的衣服都很奇特，非常薄并且贴身，色彩光鲜，却都是不透明的纯色，仿佛在身材以外多了一层彩色的皮肤。

他接过钥匙，“嘀”一声按响，玄色的悬浮车缓缓升起左边车门，如同扬起了翅膀。

皇四子的演讲结束了，大厦顶端的电视屏幕又暗了下来，四周的光源仅剩下远处的霓虹、近处的告白牌、脚下的彩光喷泉……五颜六色的微光在黑暗中相互交叉，在眼睛里留下诡谲难懂的幻影。

不管如何样，人群停了下来，最前面的两拨人已经踏入彩光喷泉的内圈，间隔朱标和郭通衢不到三米，他们错愕地张眼看去，浮动的光影掠过那些人的脸，都是二十岁摆布的年青人，脸上的神采充满敌意，看他们的模样就像看甚么不值一提的蜉蝣生物。

声音一次比一次高，情感一次比一次冲动，这具躯体刚度过变声期，高音部分还带着尖厉的沙哑，竟是穿透了霓虹的迷雾，古迹普通刹停了上千人的脚步。

他眨眼间便将演讲出错和十九区的抗议抛到脑后，跟在朱棣身后，失职尽责地问道：“您这是要去哪儿？陛下还在宫里等您。”

“打哪儿冒出来的？”

家庭冲突罢了，大明哪门哪户没有点家庭冲突？辨别在于这对父子是当古人类天下最高贵的一对父子，但也只是一对父子。

“您变动了讲稿内容，”中年人感喟道，“陛下甚么时候说过十九区没意义？十九区的行政长官必定会提出抗议，皇室发言人现在应当很头痛。”

一名侍女手忙脚乱地接住帽子和拐杖，披肩又扔了过来，挺扎的呢料上还带着朱棣的体暖和男性气味，劈脸盖脸地罩住她，弄得她心慌气短，差点因为看不见一头撞上墙。

当然，这也是因为人群只要前面几十个在挪动，后半部分的人底子不晓得前面产生了甚么，还在踌躇着等候建议进犯的讯号，如果人群真的团体进入狂暴状况，就算他吼破嗓子也没用。

不可，朱标咬紧牙关想，他不能死得这么窝囊！

这类危急时候，朱标脑筋里却不受节制地冒出一个词来：杀马特。

他们不但是说话，紧接着还想行动，左边的人群先前向挪动了两米，踏足彩光喷泉的外圈，右边的人群赶紧不甘逞强地赶上来，如果从高空俯瞰，这两拨人必定似极了争食的蚂蚁，朱标和郭通衢则是下一秒就会被蚁群分尸的毛毛虫。

在他身后，郭通衢对着右边的杀马特反复了一遍，他的结巴比来倒是没再犯了，一番话比朱标说得还顺溜。

…………

眼看人群挪动的速率越来越快，氛围越来越狂暴，突破均衡冲上来只是一刹时的事，朱标和郭通衢汗如雨下，已经有了被上千人踏成肉泥的憬悟，但是穿越一场连为甚么死的都不晓得，做人会不会太冤枉？

“他有……大哥的眼睛。”

“我会回宫，但不是现在，”朱棣终究开口，侧眸睨视他，目光仿佛凝肃，“我是以锦衣卫千户的身份从十九区到一区公干，兵马司扣押了我七天，我的号令已经过期，现在要去北镇抚司领罚。”

……

掌声、喝彩声、缓慢明灭的快门声……朱棣保持着浅笑退回门内，门一关，统统声音和谛视被隔断在外，他当即摘下帽子，和拐杖一起顺手扔出。

“停！停手！停脚！”他开口叫道，“停下来！stop！”

泊车场的大门敞开，玄色悬浮车带着残影飙射而出，身后是一长串茫茫然的红色云雾，中年人和侍女们被雾气包裹着，耳朵里灌满了风声和引擎的吼怒，便忽视了朱棣的后半句话。

朱棣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开，中年人赶紧跟上去，前面又跟着一队白衣的仙颜侍女，一行人所经之处兵马司的官员纷繁让步，躬身蒲伏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