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入宫[第2页/共4页]

郝摇旗向胡可鉴欠了欠身子，沉声道：“回禀胡公公，雄师的步队还在路上，我等是领马队先赶返来的，共有三万骑。大人便在稍后，待会就到！”

王承恩听了，无话安抚，感喟了一声，不由老泪纵横，崇祯也不由伏案抽泣，屋内奉养的宫女寺人也纷繁垂泪。很久以后，崇祯顿足扬天长叹：“彼苍，你不该出世出东虏，又生出一个刘成出来呢？”

“大人，内城那边有人来了！”一名亲兵向内城方向指去，胡显站起家来，公然看到内城方向有几个光点正朝这边挪动，此时已是深夜时分，城中早已宵禁，能在这个时候上街的必定是官家人。他赶快站起家来，厉声喝道：“快替本大人披甲，另有，让那些兔崽子都精力点，上头来人巡城了！”

“废话，京师三大营练习如同儿戏，世人皆知，你这个时候却假端庄了！”胡显心中暗骂，嘴上却要求道：“常日里火器皆在库房，若要取出还得向内官贿赂，是以未曾练习！”

“免礼！”劈面传来一个阴柔的声音，胡显抬开端来，只见说话的头戴大帽，身着蟒袍，恰是御马监掌印寺人胡可鉴，拉后半步的一身大红蟒衣、飞鱼服、乌纱帽、佩绣春刀，倒是锦衣卫都批示使吴孟明。胡显见到这两位，吓了一个颤抖，赶快低下头去道：“末将不敢！”

“主子遵旨！”王承恩赶快应道，出了殿外，没过一会儿他便又出去了，神采错愕：“皇爷，不好了，贼军打进宫里来了！”

崇祯斜倚在锦榻上，身上盖着一件黄缎绣凤薄被，打着盹儿，王承恩悄悄的侍立在身后，手中拿着一柄拂尘，这几日因为战事告急，崇祯干脆就在常日里批阅公文的东阁放了一张锦榻，困了便歇息一会，这里间隔军机处不过一墙之隔，通报军机也便利的很。外间风雨如注，打在檐角的铁顿时，收回啪啪的响声，传入殿中，让人听了不由得生出一股寒意来。

崇祯被王承恩连拉带扯的出了乾清宫，上了乘舆，便往煤山去了，目睹得一起上到处是四周逃窜的宫女寺人，地上尽是抛弃的贵重器皿，看到这副天崩地裂的气象，崇祯禁不住双目紧闭，滴下两行泪来：“孩儿不孝，将祖宗留下来的江山废弛了！”

那两个兵丁对视了一眼，正踌躇间，胡可鉴看得清楚，嘲笑道：“你们两个尽管说实话，咱家恕尔等无罪！”

崇祯的身材摇摆了一下，仿佛将要倒下一样，王承恩伸手要扶，却又挺住了。陈新甲跪伏在地，不敢昂首看天子的神采，几分钟后才听到崇祯的声音：“那可有关宁军熊文灿那边的动静？”

“皇爷，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王承恩一把扯住崇祯的衣袖，便将他往外间拉，一边大声喊道：“快，快取乘舆来，服侍天子移驾！”

一名小寺人应了一声，取了火把跳上女墙，划了三个圆圈，又放了一声号炮。约莫过了半盏茶工夫，城外的郊野中也升起一个光点，划了三个圆圈，随即又稀有声铳响。胡可鉴此时悬在半空里的那颗心才落回了肚子里，赶快命令道：“快，翻开城门！”

胡可鉴一愣，旋即笑道：“也好，不过最幸亏天亮前入城，不然就费事了！”

左安门是嘉靖年间修建的都城外郭西南面的一座城门，从涿州而来的南路烧酒便是从这里入城，然后在崇文门上税进城分销的。左安门外本是开阔的田野，被勤奋的农夫斥地为农田与菜圃，如果在普通的年景，恰是麦浪千重，等候收割的好时节。可接踵而来的战事也影响了这里，地步里的庄稼早已被踩踏的一塌胡涂，只留下片片野谷，了无炊烟，仿佛鬼蜮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