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晋使[第2页/共3页]

“臣，使持节、平西将军，凉州牧茂，恭迎上使，问陛下圣安！”

无数感慨，在张茂的脑海中只是一闪而过。他的车队很快就走到了中军大帐处，张茂先行下车，将两位晋使迎光临时搭建起的高台上，待统统文武忠臣都已落座。张茂才慎重宣布：“秋狝开端。”

当今住在这鸿胪馆里的，还是五年前朝廷派来的那一批使节，因为南下的门路被刘汉和成汉两个国度所截断，因此便滞留在了这里，成为了姑臧城的常住人丁。鸿胪馆不晓得甚么时候就成了他们的家。鸿胪卿被调走到处所上任去了，衙门里的小吏也有两三年没了踪迹，这里成了被忘记之地。

想来也是，自从长安沦陷，晋愍帝出降刘汉，晋朝对北方的统治早已灰飞烟灭，凉霸西域的功劳也跟着凉武公的拜别而分崩离析。现在，西域诸部时降时叛，凉州高低也有五年没有新的朝廷使节到来。很多居住在东城的老者不免会在夕照余晖之下慨叹：王师再无北定之日啊······

张茂立在车头，扶剑凭栏。目光所及之处，将士无不挺胸昂首，气势昂扬。他一排排，一列列的望去，只见凉国军士盔甲光鲜，体格雄浑，不由暗自点头。俄然，一处闪亮人马进入他的视线，定睛一看，恰是他的侄子张骏所部。

这时，史淑长叹一声，道：“如果朝廷的经制之军能有此一半兵力，也不至偏安江南一隅，不敢北向了······”

大河滚滚，奔腾不息。张茂的车队由远及近，只见此处早已军帐各处，万马齐鸣！

“不对······”史淑摇了点头，俄然，他眼中一慌，说道：“莫非是那件东西被张茂晓得了？”

自三代以降，便有东门迎客的说法，以是姑臧城专门设以接待四方来客的鸿胪馆也建在东城的正门外。此馆始置于凉武公（张骏之祖父张轨）时，至今已有十四个年初了。开初，鸿胪馆曾是姑臧城内极其繁华热烈的地点。朝廷使节每月来往不断，西域诸部朝觐的头人和商贾们也久居于此。现在，这里却非常冷僻，门可罗雀了。

张茂抚了抚胸前的长须，道：“王侍御史勿急，且待我们到了再说。”

“哎呀······”王冲道：“还只是甚么，我们老哥俩甚么都甭管，就算天塌下来，明日也得饱食一顿，都多久不知荤腥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耳中仿佛有雷霆闪过的史淑此时已经完整石化，张茂的行动实在是太出人料想了，贰心中大喊：“这······这如何能够？”

有眼力的姑臧人都认得出，那內侍监恰是张茂身边的亲信宦者，这些工匠也出自于少府！

顿时，台下十八面牛皮大鼓被壮汉敲响。四人抬的庞大的号角也被吹起。

“不敢不敢，先帝曾言张氏满门忠烈，州牧孤身悬于西土，为朝廷守边，功莫大焉。还请州牧登车先行，吾二人紧随骥尾。”史淑摆手道。

一阵谦让以后，谁也未能压服对方，只得在太府主簿马鲂的建议下两车并行。只是张茂的温车模糊超出了半个马头。两车离得极近，故而非常显眼。

见张茂不想说，王冲也不诘问，而是同太府主簿马鲂、姑臧令辛岩扳话起来，偶尔史淑也开口答话，氛围又渐渐热烈起来。

张茂身着新缝制的晋朝三品武官服，虽年逾四十，却仍神采飞扬。他头戴漆纱笼冠，腰间系着饰玉的掌宽犀皮腰带，手按一柄极其精美的长剑。随行的，另有太府主簿马鲂，姑臧令辛岩以及大大小小十几位属官。在他们四周，卖力鉴戒的则是凉国最为精锐的中军保护，他们皆头戴兜鍪，身穿紫衫，下着大口裤，外罩金装两裆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