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忘忧[第2页/共3页]

季牧沿着金线侧头望向后山，伸了个懒腰，身形转眼消逝在原地。

好近。

五六分之一的一小块。

门外的人她从未见过。

这年春季仿佛格外的短。夏末暑气才刚散,院里树叶只落了两阵，再刮过几天冷风，雨后骤冷，一睁眼，春季便没了。

少年镇静地看着它，浅浅呼吸着，左手无认识地短促拨动琴弦。

唉，哪晓得明天他们就要走呢？

物，怎会治不好他孩子的病？

季牧细细触摸着这把椅子，满怀欣喜地挪坐了上去。

少年打断了她。

……

便没甚么了。

空旷山林间，白衣少年无声悬停虚空，左手抱琴，右肩浮动着一盏形如活物的金线莲台。

古九谷乐正辅的院子建在雁廷山山颠，竹楼有一小半都悬空架在山石之上。

“等确认他身份，立即报给阁里。”

荀观仿佛比任何人都存眷他和谢云渡，老是阴魂不散。

……

少年停下来，回身，用又大又圆的眼睛瞧着他们。

“最后再尝尝。这儿是离彭州比来的山城，那店里伴计说谢云渡帮衬过两三次，他必然住在这四周！”

银杏山后他们去了以凡人渔民为主的南陵海湾。海边视野开阔，季牧每日都在渔村一角盯着有无其他修行者撞见。

早晨的时候，他就是如许将小小的孩子抱起来放在这里，哼着儿歌哄它睡觉。或者操琴也行。

妇人板滞点头，面无神采地回身拜别。

武宗、岳麓书院、神梦宫、了了斋、宇文氏……那里都有。但最多的还是岳麓书院勾玉阁。

――直到少年眉心掠过一点微光。

……

看清他面孔的一顷刻，二人脸上惊怒瞬转惊骇，毫不踌躇回身疯疾走逃。

自从武宗承平宫脱身，季牧走到那里便杀到那里。

“回家去吧。”

偶然是碰到了顺手杀掉。偶然则是为了混合方向，用心走传送阵随机遴选方向，找到各个宗门的耳目便清理一窝。

那是一个白衣玉冠的少年，笑盈盈抱琴站着，眉眼熟得比划还美。若不是前些光阴看那孩子看得风俗了，闰娘这会儿非得看呆了不成。可即便如此她也感觉不对。面前这少年人身上白衣纤尘不染，皮肤比瓷器还要光亮，一看就

戋戋两个小周天的信探，早已完整成为只会从命言灵的傀儡了。

他先把手指搭在椅背。柔嫩的老松木，略微凹凸却平润，带着山里荫生的潮气。边角也被磨圆了，素无雕花，只要木料本来的纹理。座面四四方方，将孩子放在上面的时候，只能遮住

他把碗底剩下的最后一层薄薄的灵液吃洁净，吃得一点不剩，然后谙练地把小碗和调羹支出纳戒存好。

算谢云渡运气好，竟然没有。

――莫非是他们忘了东西？

一个蠢材。粗手粗脚，笨拙如猪。竟然真的觉得戴个斗笠走巷子就能埋没身份。还底子不会奉侍人，害先生整日跟着他刻苦。

闰娘瞠目结舌，又被少年一把推开。

季牧密切地怀搂着他的七弦琴，渐渐踩在吱呀作响的台阶上。

……

……

他神采冰冷地起家，重新将七弦琴揽在怀中顺手拨动。

季牧突然睁眼。

她内心一刹时就想好了，此次说甚么也要请他们在店里住到来年春暖时再说，不要钱都行。

不知多少次，季牧都想着真该立即杀了谢云渡，把先生抢回出处他顾问。

可他不能弄乱这贵重的陈迹。

她实在没心清算，便锁了院子、挨个关上门窗，本日便闭店安息了。干脆银杏山偏僻，她这馆子常日里就算开了门也少有人来，不如关了图个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