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史》孙承宗传[第3页/共7页]

赞曰：承宗以宰相再视师，皆粗有效果矣，奄竖斗筲，后先齮扼，卒屏诸郊野，至阖门膏斧鑕，而恤典不加。国事如此，求无危，安可得也。夫攻不敷者守不足。度彼之才，规复固未易言，令兼任之，犹足以慎固封守；而廷论纷呶，亟行翦除。盖天眷有德，气运将更，有莫之为而为者夫。

时我大清已拔遵化而守之。是月四rì拔永平。rì拔迁安，遂下滦州。分兵攻抚宁，可法等死守不下。大清兵遂向山海关，离三十里而营，副将官惟贤等力战。乃还攻抚宁及昌黎，俱不下。当是时，京师道梗，承宗、大寿军在东，世龙及四方救兵在西。承宗募死士本地达京师，始知关城尚无恙。关西南三县：曰抚宁、昌黎、乐亭，西北三城：曰石门、台头、燕河。六城东护关门，西绕永平，皆近关要地。承宗饬诸城严守，而遣将戍开平，复建昌，援助始接。

答袁节寰中丞

未几，大清兵逼广宁，王化贞弃城走，熊廷弼与俱入关。兵部尚书张鹤鸣惧罪，出行边。帝亦急东事，遂拜承宗兵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入直办事。越数rì，命以阁臣掌部务。承宗上疏曰：“迩年兵多不练，饷多不核。以将用兵，而以文官招练。以将临阵，而以文官指发。以武略备边，而rì增置文官于幕。以边任经、抚，而rì问战守于朝。此极弊也。今天下当重将权，择一沉雄有气略者，授之节钺，得自辟置偏裨以下，勿使文吏用小见沾沾陵其上。边陲小胜小败，皆不敷问，要使守关无阑入，而徐为规复计。”因列上抚西部、恤辽民、简京军、增永平大帅、修蓟镇亭障、开京东屯田数策。帝褒纳焉。时边ǐ屡告，阁部大臣幸旦暮无事，而言路rì益纷呶。承宗乃请下廷弼于理，与化贞并谳，用正朝士党护。又请逮给事中明时举、御史李达，以惩四川之招兵致寇者。又请诘问辽东巡按方震孺、登莱监军梁之垣、蓟州兵备邵可立，以ǐ在位之骫骳者。诸人以次获谴，朝右耸然，而侧目怨咨者亦众矣。

答袁节寰登抚

熹宗即位，以左庶子充rì讲官。帝每听承宗讲，辄曰“心开”，故关怀特殷。天启元年进少詹事。时沈、辽接踵失，举朝汹汹。御史方震孺请罢兵部尚书崔景荣，以承宗代。廷臣亦皆以承宗知兵，遂推为兵部添设侍郎，主东事。帝不yù承宗离讲筵，疏再上不准。二年擢礼部右侍郎，协理詹事府。

至十仲春四rì，而有祖大寿之变。大寿，辽东前锋总兵官也，偕崇焕入卫。见崇焕下吏，惧诛，遂与副将何可纲等率所部万五千人东溃，远近大震。承宗闻，急遣都司贾落第赍手书慰谕大寿，而令游击石柱国驰抚诸军。大寿见落第，言：“麾下卒赴援，连战俱捷，冀得厚赏。城上人群詈为贼，投石击死数人。所遣逻卒，指为间谍而杀之。劳而见罪，是以奔还。当出捣朵颜，然后束身归命。”柱国追及诸军，其将士持弓刀相向，皆垂涕，言：“督师既戮，又将以大炮击毙我军，故至此。”柱国复前追，大寿去已远，乃返。承宗奏言：“大寿危疑已甚，又不肯受满桂节制，因讹言激众东奔，非部下尽yù叛也。当大开活路，曲收众心。辽将多马世龙旧部曲，臣谨用便宜，遣世龙驰谕，其将士必解甲归，大寿不敷虑也。”帝喜从之。承宗密札谕大寿急上章自列，且建功赎督师罪，而己当代为辨白。大寿诺之，具列东奔之故，悉如将士言。帝优诏报之，命承宗移镇关门。诸将闻承宗、世龙至，多自拔来归者。大寿妻左氏亦以大义责其夫，大寿敛兵待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