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 展翅飞去 （大结局）[第2页/共4页]

【全文完】

沈瓷垂首，看着瓷面上画了一半的美人，乌黑长发盘成发髻，被一根钗子松松挽起。她的笔顿了顿，不由愣神。

更惊奇的是，颠末调查，各种证据都指明，下毒的人是汪直。

王越张嘴还要劝，低头看到汪直空荡荡的裤腿，到嘴的话语又咽了下去：“你这是何必呢……”

沈瓷因未留在宫中，幸得逃过一劫。

在光滑的瓷面上，她将这细节描画得如此活泼。

不久后，又传来动静，汪直调任南京御马监后，因病不起，暴疾而死。

半生繁华过，尘寂夜阑珊。他的平生还那样冗长，可却如同耗尽了。

杨福身份在他身后，很快被查出，其与尚铭的干系也水落石出。皇上终究明白，为何西厂俄然让位东厂，职位一落千丈。

他一低头，便瞥见了瓷面上的美人，髻上挽着的钗头上，是一只展翅欲飞的鸾鸟，脖颈伸长，羽翼斑斓，却只绘了一半。

方刺入血肉，她便收了手。可那血迹还在，沾在金钗锋利的尾上，结了痂。实在悄悄就能擦掉，可汪直一向留着，乃至用绢布包好一向放在胸口的衣衿里，如是提示，如是思念。

他驰念好久了。

曾经澎湃滔天的情素沉淀下来，终是归于沉寂与平实。

“没有，她离得远，甚么也没听到。”王越解释道：“并且当时，我把朱见濂的鼻子打歪了，她没顾着我这里……”

活下来，捡回一条命，亦持续背负着沉沉罪孽，如同桎梏普通。现在的他，已然他对朝堂之争失了兴趣，不想再卷入那云波诡谲。又或许，他不敢出面另有一个首要的来由，他仍然不敢面对那小我……

“我没死，以是你也别再想着去替我报甚么仇，他不持续来找我报仇就不错了。”汪直顿了顿，神采俄然黯了下来：“至于沈瓷……”

一代风华的西厂缔造者和闭幕者，就此从人们口中消逝逝去。

那是沈瓷亲手为他做的的瓷器。

王越怕本身记不住，拿笔在纸上记下，问：“另有甚么吗？”

恰是汪直曾经送给沈瓷的信物，厥后在苍云山上，沈瓷又把这当作兵器，刺向他的喉咙。

王越称毒死万贵妃的并非汪直，已请仵作停止尸检，成果表白，死去的“汪直”并非宦者，而是仰仗类似的样貌，冒名顶替进的宫。

王越一头雾水：“这是甚么意义？”

汪直一笑：“不为自苦。固然我不见她，却不能让她这么悄悄松松健忘我。”他脸上神情变幻不定，静了半晌，渐渐从本身衣衿的胸口里取出一块绢布，展开，内里裹着一支金丝凤鸾钗，钗头一只展翅欲飞的鸾鸟，锋利的钗尾还带着血迹，已经固结风干成了深棕色。

可她也清楚，这需求戴德的人当中，另有一人不成遗落。

汪直乍然听到沈瓷的名字，背部僵了僵，嘴唇绷紧，很久，才问道：“她……现在如何样？”

“在想甚么？”朱见濂从前面走来，和顺地替她披上一件外套，轻声问。

王越立即变了脸：“那不可，你想我的时候，我还是得来。”他踌躇半晌，摸索着问：“那……沈瓷呢？”

汪直抬头看着粗陋的天花板：“别的……甚么都不需求了。”

翌日，皇上结束郊野的祭奠，于庆成宴后回宫，忽闻万贵妃薨逝。

石榴花一片火红，极尽瑰丽，壮烈如冰雨，如烈焰，窑变的结果惊心动魄。

“等她看了，会明白的。”

沈瓷放下笔，回过身抱住他，脸贴在他的胸口：“有些人存在于回想里，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惜取面前人。我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