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黑暗[第1页/共2页]

他用力地扯着头发，喉中收回困兽般的低嚎。

这……都是他们的人？

打鸟还差不离。

他如何会坐在此处？

九影眯起的眼睛张大了一些。

长巷以内，断肢、死尸与丢弃的兵器盔甲，四周散落。

至于出口么……

或者不如说是――匍匐。

好吧，这也不算太特别。

这是如何回事？

他们不过是一群狗罢了，试问谁又会跟条狗说这些家国辛秘？

九影淡然的眼睛里，仿佛有甚么东西一闪而逝。

全军顿时大哗。

那此处……还是都城西门大街么？

此乃庄中九支杀伍必配的兵器。

秘道中此起彼伏的呼吸声、兵器碰擦声响以及肢体偶尔撞上石壁收回的闷哼声，无不明示着他们与前者之间的差异。

没有人。

他定住身形，高举铜灯打了个手势。

“我先上去，你们听我号令，每十息上一人。”

这是右转的意义。

逼仄的秘道里，喘着粗气的说话声被四周石壁挤迫着，格外埠沉闷。

砭骨的寒意随风渗进胸臆，似是能将人的心魂亦涤净。

据他所知，上一回用到这眠云阁，还是那姓向的女人设想郡王府哪个女人。而其中详情，他却并不知悉。

“呼”，不知那里来的风，吹得烛焰一晃，连带着他的眉眼亦跟着一阵晦明。

那是一支奇特的黑甲军。

而彼时，诚王雄师的后骠营，刚好进入城门。

打从转过第二个拐角后，这条秘道便成了仅可容一人蒲伏前行的隧道，氛围浑浊不堪且不说，那股子泥腥味与不知甚么东西收回的臭气混在一处，直令人作呕。

他呼吸安稳、眉眼淡然，战役常无甚两样。

但是，就在郭陶满心觉得，诚王会命令前锋打击，杀他个片甲不留之时，诚王竟然毫无征象地拍顿时前，径直冲到了两军阵前。

他们是在三天前分批潜入那间米铺的。

不是他郭陶瞧不起京营，实是此军骄奢，那些娇生惯养的勋贵后辈能兵戈？

又或者，这底子就是乱葬岗，是他糊里胡涂跑出了城？

这莫非不是乱葬岗？

身上是沾满鲜血的甲衣，手里拿着一把不知从何而来的长枪，枪尖儿上的血渍已然干枯。

郭陶的眉头拧作一团，试图理清思路。

这些乌合之众，底子挡不住诚王精锐。

军器、战马、粮草，无不筹办充沛；而城里递来的动静亦表白，统统都在运营当中，只消依计行事，便可改天换地。

郭陶搓着冻得青紫的手，身下传来的冰寒让他满身都在颤抖。半挂在脸旁的头盔早已不堪行动，晃了两下，“噗”地一声掉进雪堆。

他的眼角俄然抽搐了几下，眉头亦随之跳动。

这一刻的他，神情似悲似苦，又似无穷哀凉。

他伸开眼，阴暗的焰光映进他的眸子，那浅褐色的瞳孔深处，不见情感。

那七人则比他差得远了。

此时，火线模糊现出一角石壁，九影立时将左手铜灯举高，朝右划了一下。

一刹时，乱发和着雪水披了他满脸，在他尽是血污的面上冲出了几道沟壑。

当通往东平郡王府眠云阁的秘道重陷暗中之际，身处西门大街归鸿巷的郭陶，亦正堕入他此生最大的暗中。

“有……有风！”

而接下来也公然统统顺利，诚王雄师践商定的那样，通畅无阻地开进都城、杀向皇城。

大略地数一数，竟有4、五十具。

不过，九影对此却似毫无所觉。

传闻，东平郡王府有个赏雪的好去处，唤作眠云阁。只不知这夜色中的眠云雪景，又会是多么模样？

九影微阖双目，深吸了一口气。

可他却千万没想到，诚王冲至阵前后，竟然甩蹬上马、双膝及地，当着两军数以千计的将士的面，活络地在雪地上滑行了数丈之远，直至敌将马前，随后嘶声干嚎了一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