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第1页/共3页]
濮阳便有些悔怨。
箫声安好悠远,细致委宛,濮阳听过很多好的箫声,却无一人能及得上此时。“箫韶以随,凤凰来仪。”能引得来凤凰的箫声,约莫就是如此了。
如此才动听。
父皇已经信了张道之之言,乃至连解释都不肯让他解释。可他却并未措置他,这是甚么意义?是留待七娘返来,再狠狠惩办么?
萧德文眼下不过八岁,甚么都做不成,濮阳必定卫秀并未被他招揽,可那背后之人呢?是否已获得卫秀?如果卫秀另有尽忠之人,可还会随她走?
那是她上一世见的最后一幕。
濮阳顿觉不肯定起来。
卫秀略一蹙眉,她直觉不好,却又想不出究竟那里出了岔子,仿佛有甚么脱于节制之事呈现。
禁军受命,半点不敢担搁地出宫去了。
“殿下?”卫秀唤道。
一阵箫声悠但是来,音色圆润,清幽高雅,如风拂面,如水自心间流淌。濮阳正忧愁,这箫声轻柔,便如能解忧,她不由立足,倾耳聆听。
主子当即上山,将此事禀报卫秀,又将本身在晋王府所见,一一细说。
晋王心头一松,随即更觉不安,但他不敢问,深深行了一礼,便恭敬退下,刚走到殿门处,便听身后天子道:“传诏,解赵王禁令,上朝参政,一如既往。”
他惶然不安,已想好了如何应对天子查问,只等天子来诘责,谁料,天子喜过以后,色彩冷然,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超出一处树丛,只见那人坐与轮椅之上,面对着昆明池,一管洞箫,在她手中,如仙器般分歧凡响。
是来接公主的禁军。
百思不得其解,夜却深了。濮阳合上双目,欲入眠养息,不知如何,脑海中却呈现了卫秀那双积满了黑沉沉的怒意的双眸。
此时的藩王,手中都有兵,在各自封地虎踞龙盘,朝廷有雄师,对于一个是不难,但若这些宗藩一起起兵呢?谁能制得住?世家强大已是皇族亲信之患,新帝即位,该安抚宗藩,使其冲突指向世家,而不是萧家内部争斗。
这一走,便走到了昆明池。
她俄然有这一问,再看现在朝堂,世家虽强,却被天子压抑着,宗藩虽有权势,但还称不上强势,天子更是年近五旬,与她所描画全然分歧。卫秀略有不解,但她还是想了一想道:“宗藩强势,不免有不臣之心,若使往封地,不免有顾不上的处所,不如在朝,还可借宗藩,压抑世家,使少主得以有喘气之隙,逐步收拢君权。”
濮阳无事,这便是最好的了。
至于眼下,话说得好听些有甚么打紧?她该说“先生想走就走,想来就来,我这里,永久留有先生一席之地。”
一男一女二仆,并未对她的话有任何迷惑,也无半点质疑,寂静地侍立在旁。而卫秀,看着铜制的烛台上那一点如星火般的烛火,出起神来。
卫秀低头看了看,笑道:“称不上擅,只略通一二罢了。”
卫秀也不知是信了,还是不忍戳穿,只是不置可否地瞥了她一眼,笑了笑,没说话。
此时天已晚了,他行走在上山的路上,竟如履高山,走到半山处,忽见山脚有成片火光,他寻了一处不遮挡视野的开阔处,细细一看,军帐与人影模糊可见。
依濮阳的影象,昆明池畔闻箫声还在不久之前,可回想起来,却像是隔了无数的人与事,隔了万水千山,隔了宇宙洪荒。
那也是一个春日,萧德文继位不久,诸王在朝,辈分都比他大,干预朝政,常以叔王之尊逼迫他下诏。萧德文深觉得忌,问策卫秀,卫秀言,遣诸王出镇,便可解面前之困。濮阳闻此大惊,让那些宗藩离京,无异于纵虎归山,来日想再对于,便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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