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第1页/共2页]

人有所爱，便有软肋，人有所爱，亦有铠甲。

长史一凛，躬身拜道：“诺！”

长史腾地一下从坐榻上立起，当机立断：“下官再令人去密查。”

不过既然已选出来，也不好就此华侈了，不如让他们去监督七娘。看看她方才那番言语，是权宜之计，还是果然明白他苦心。

不是宫中，不是朝廷，不是边疆，若与此三者不相干，殿下与天子间的冲突，当无关朝政。

卫秀送长史到院外，举目望去，不见明月，天气乌黑，不知明日是雪是晴。

她在想濮阳，濮阳也一样在想她。不知陛下会如何摸索先生，不知先生是否能化抒难难。

这到处都透着诡异。

说罢便吃紧忙忙地要走，卫秀却禁止他道：“此时宫中已下钥，有甚么事，待明早再言。”

卫秀朝阿蓉看了一眼，阿蓉会心，敞开阁房之门。长史走到跟前，他明智犹存，见此景象，便挥退了提灯照路的小厮，跟着卫秀入内去说话。

她低头翻开手中的匣子，青玉冠玉质温润细致，在黑夜当中，泛着温和的光芒。非论如何，只盼公主无事，能够安然返来。

窦回侍立在侧，一言不发，待天子都措置完了，方上前禀道：“陛下叮咛之事，皆已安排安妥。”

长史听她这一问，才想起，宫中出来的动静一定精确，朝上诸王斗得一团糟，宫中虽有圣上坐镇，可后宫中的妃子才气也不弱，谁知此中是否有鬼隙之事，操纵谗谄殿下的。若这是一个局，他们稳不住，便是害了殿下。

若单单只是不平常，他毫不会如此惶恐，此中定是与公主相干。

濮阳这里看似已说通了，天子大为欣喜，使濮阳留下与他一同用过晚膳，方指派了四名宫人，侍营私主往含光殿安息。

她迫不及待地想要一步登天，想要成为谁都没法说不的人。

遵循濮阳在宫中的职位，要探听她在那边并不难，传出一两句话，只要不是泄漏禁中语，更是轻而易举。大内森严，却不致如此不近情面。

二人称诺，便走了出去。

天子一笑，尽显对劲之色：“万事皆备，吾便坐观其变。”

“甚么都探听不到！”长史复现急色，“宣德殿四周，防备森严，那几名寺人不敢靠近，在四周略加密查，便闻说濮阳殿下顶撞圣上，圣上大怒，禁其足，囚于含光！”

“不该如此。”长史急得团团转，“多少眼睛盯着宣德殿，昨日产生如许大的事，怎会一丝风声也不透？”

但是此次……

殿中有多人，却偏生静若死地。

若殿下果然有难，如此慌不择路，只会误事！

长史本是沉稳端凝之人，闻得凶信，一时无措，方致失态，眼下见先平生静如常，也跟着稳住了：“下官遵先生命，遣人入宫探听殿下彻夜是否回府。先生也晓得，宫中有几名内侍，尝得殿下恩德，受殿下调派――今次便托了他们。”

濮阳前所未有地暴躁、烦乱。

她心知这几日是不能出宫了。含光殿外皆是陛下派来的侍卫，这倒罢了，毕竟他要设局，总得做给人看。可殿中陛下竟也派了人来监督，使她无分毫独处之地。

陛下说的都对，包藏祸心之人，自是该抢先肃除洁净，以免变成后患。但他却忘了一事，先生是她的人。她的人，有过也自当她来措置，而非由人越俎代庖！

她想到了卫秀。卫秀的身形在这时呈现在她的脑海中。她一身青袍，坐在轮椅上，乌黑如鸦羽的发丝一丝不苟的束起，一看就晓得是一个松散的人。她望过来了，在与她对视时，波澜不惊的面庞刹时变得和顺，唇畔微微挑起，绽放出一个轻柔包涵的笑意。

二人行动分歧，无声行了一礼，便要回身，天子又窜改了主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