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三太太海吹俞府事[第3页/共5页]
下人们手脚利落地清算了屋子,每个月总要来那么几次,再生的手也能练熟了。
周氏瞪大了眼睛,扯她:“克父、绝户这类话可不能再大声说了,虽是在我们院里头,指不定有拿起子小人去做了耳报神趁机讨赏,在老太太面前挑衅是非,给我们上眼药!”
俞定书听到母亲也说祖母讨厌杏娘,内心早乐开了花,将催讨血丝燕窝跟杏娘攀比的事丢到了脑后,嘟着嘴,道:“娘,你也觉着祖母是真讨厌杏娘了?我跟二哥说了,他骂我眼皮子浅……”
俞老太太低头沉吟半晌,沉声叮咛道:“等辛绣娘进了府,派两个小丫环去服侍她,银子照着齐国公府的给,不要越了畴昔。”
周氏目力短浅,可另有二十几年的人生经历摆在那边,女儿这话,一半有事理,另有一半倒是不入耳的。她摇了点头,道:“女儿这话,只说对了一半。你祖母那人,最是重视名声。她嫌弃杏娘是个结巴,魏氏家道中落,却不会摆在脸上。杏娘是你二伯的亲女儿,你二伯是老太太的远亲儿子,她不会落人话柄,让人说她不慈,容不下亲孙女。”
屋里紧接着传出一声惨叫,三太太周氏绣鞋刚好踩到廊下的石阶上,惊得一个趔趄,差点仰翻在地。
俞府三房每房住了一个大院,像大房老爷这几年官做大了,抬进门的妾多了,才又另辟了一个小院儿。
吴嬷嬷朝恭敬立在边上的紫兰使了个眼色,紫兰得了令,赶紧退了出去,叮咛人守好了门,不让闲杂人等靠近。
“探听清楚了,”吴嬷嬷垂动手:“辛绣娘确切是年前回的云绣坊,齐国公夫人极其看重她,走的时候,赏了很多银子。大太太此次给云绣坊去信,也是拿了齐国公夫人的签子。”
比起内里,屋子里的战况更加惨烈,满地的瓷器,周氏寻了半天,连个下脚的空儿都找不到。
“桃叶,我要吃燕窝。”
身边贴身服侍的几个丫环婆子扶了,这才没出甚么事。
俞定书翘起了嘴角:“依娘的说法,此次祖母赏杏娘那些好东西,是为了安抚二房了?”
周氏正在那叹着自个儿命不好,出世不顶事,没从嫡母肚子里爬出来,嫁了个丈夫也是个庶出的,害得女儿到处受制于人,恨不得把本身塞回娘胎重造一回。恍忽入耳见女儿喊,一拍桌子,朝外头道:“人呢?都死光啦!没见着四蜜斯渴了啊?还不快把热茶端上来!”
俞老太太假寐着,听到吴嬷嬷的声音,眼睛也不睁,只问了:“东西都送畴昔了?”
俞定书揉了揉膝盖,麻劲儿退了。她看着屋里丫环重新摆起来的花瓶,多宝格上本来摆着的东西被她砸了一大半儿,这会儿又被填了新的上去,再想想前次去杏娘那边耍时,乌漆争光的屋子,半旧不新的桌椅,顿觉浑身舒爽,飘飘然起来。
俞老太太叹了口气,脸上却并不见笑意:“哎,这老二去得早,现在,我这个做祖母的给孙子孙女送东西,还要偷偷摸摸趁着媳妇不在的时候,塞给底下人,说出去真要让人笑破肚皮了。”
“娘……”俞定书一见着亲娘,扑到她怀里,哭闹起来,“这些个吃里爬外的丫头,尽挑着你不在的时候欺我,还想用祖母的名头来压我!瞧着我爹不是嫡出就埋汰我,娘,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周氏搂住了女儿,听她哭得这般惨痛,也顾不得其他了,把刚蓄起来的那点对女儿不知轻重的不满吞回了肚子里,心疼得紧,朝边上两个生得壮硕的仆妇瞟了一眼。仆妇得令,拉起地上疼得“哎哎”叫的夏草,连拉带拎提着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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