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哥哥[第4页/共5页]

抬眼望去，见知府大人尚未到堂，正案旁一张小桌后立着位身穿皂色衣衫的人，三十摆布的年纪，唇上两撇八字胡，典范的师爷角色。方才那声鬼叫想是他收回来的，有师爷如此，这知府定也强不到那里去。我低下头，充耳不闻，数着身边死尸脸上的麻子（你又不怕了）。

岳浊音微一点头，不再出声。没待那季大人持续说话，忽听得有衙役上堂禀报导：“启禀大人：部属前去死者张子文家中传唤其支属到堂认尸，谁知其家中并无一人，由邻居处探听得，其父母及胞弟昨日已出发前去江南探亲，约摸半月火线能返来。”

岳浊音，公然是他。

听得那季大人道：“李佑，立即着人去鸿鹄书院，找到与死者张子文交好的门生，查明其平日的饮食习性及糊口风俗，并且将那李陈张三人与死者之干系一并调查清楚！”

“哦？邻桌在说甚么，能让灵歌蜜斯如此专注？”季大人眨眨眼，颇感兴趣地问道。

“说不定被那凶手趁乱藏了！”久未发一言的师爷总算逮着了机遇，也走下堂来道。

耳听得那位季大人从几案后走下堂来，至我身边，因为我一向很低调的低着头，是以只看到了他一角红袍和脚上皂靴，那袍子半新不旧，袍尾几道褶子明示着其仆人不如何讲究的私家糊口。

季大人笑着望着我，道：“灵歌蜜斯可认得这位死者？”

岳浊音淡淡道：“毒下在黑芝麻馅儿的合意饼内乃毫无疑问之事，你的这些题目最好是建立在此前提上考虑。”

我昂首笑道：“民妇确是无知，是以……敢问大人官居何职？位列几品？”

“喔，其别人呢？”那季大人又问。

“仿佛在说……再有五天季大人就会被撤职的事情。”我也眨眨眼，当真地望着他。

“是，大人。”岳浊音应着，走到我的身边，我看到他的双脚立住，然后低低隧道了声：“灵歌？”

循名誉去，便见一名身着大红官袍之人施施然上得堂来，师爷赶紧垂首恭迎，想是那位季大人无疑了。我低了头，毕竟此人是“我”哥哥的下属，总不好获咎，才想着要不要依制下跪之时，却听得他道：“李佑，死者何人？”

刘成再次想了想，道：“未曾换过……小的记得是那圆脸儿的领头上了二楼，长脸儿的和方脸儿的跟在背面，正固执手谈笑，死者走在最后，直到事发也未曾换过坐位。”

李佑答道：“回大人，已经查验过了，均不含毒。除茶水以外，这几人还点了三样点心，别离为：桂花糕、合意饼、合欢卷，亦皆未含毒。”

“唔……当时茶馆里有很多人，小女子只顾着听邻桌的两小我说话，未曾重视死者那一桌。”我诚恳答道。

待衙役将死者的三个同窗带下堂去后，那季大人才持续道：“王立仁，你们茶馆内所供应的点心每种可有定量？其质料别离为何？上桌时各摆成何种形状？你与本府细细讲来。”

唔？这么快就进入状况了？他倒是没提让我下跪的事，也不知是出于尊敬妇女还是疏忽妇女。

“喔……那这一个呢？”季大人又问，不必昂首也晓得，他必然是在指我。

“喔，恐怕还须稍等半晌，”季大人扫了眼死尸伸入我裙下的手，想想大抵感觉这事有点好笑，眯着眼睛道：“本府已派人告诉死者家眷前来公堂认尸，在此之前，按我朝律令，尸身不能蒙受报酬破坏。以是还请灵歌蜜斯稍安勿躁，待尸身身份确认无误后，本府再令人帮蜜斯将玉足摆脱出来。可好？”

“但凭大人作主。”我点头道。

众衙役“威――武――”一声吼，吓得地上跪的那几人齐齐把头低了下去，我才踌躇着要不要也委曲一下本身的膝盖先跟冷硬的花岗岩空中打仗一下，便听得堂上有人尖着嗓子叫道：“大胆民妇！为何立而不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