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四章 姐弟情深[第1页/共3页]

宝玉出去先行毕国礼，元春命他进前，联袂拦于怀内，又抚其头颈笑道：“比先竟长了好些……”一语未终，泪如雨下。

元春想了半晌，发笑道：“亏你这时奉告我了呢，不瞒你说，姐姐现在虽是身份崇高，却并不如何受宠。皇上待我并不似宠妃般宠着，只是表情沉闷时来我这里听听琴、下下棋，偶然干脆只会商茶道罢了。多数是白日里过来，就是夜里，侍寝的时候也是要少很多。”

元春听了，忙命快请。一时，薛阿姨等出去，欲行国礼，亦命免过，上前各叙阔别寒温。又有贾妃原带进宫去的丫环抱琴等上来叩见，贾母等赶紧扶起，命人别室接待。执事寺人及彩嫔，昭容各侍从人等，宁国府及贾赦那宅两处自有人接待，只留三四个小寺人承诺。

宝玉也不废话，说道：“不瞒姐姐，前阵子三皇子的沉痾，实在是中毒了，还是皇子间相互排挤的成果。我们家因着太太的原因，不得不站在三皇子身后，三皇子如有个好歹，咱家也没前程了。以是我想了体例帮了一帮，得了大恩典。”

宝玉听了就明白，皇上这是在找一个能够放松表情的避风港罢了，因着元春情思小巧，不是那种爱好争权夺势，给人背后下绊子的。这类宠嬖倒是最安定的，元春起码不会得宠。

过了半晌，又有尤氏、凤姐等上来启道：“筵宴齐备，请贵妃游幸。”

以后宴罢，世人存候退下，元春这半月探亲时就住在探亲别墅的正殿。又有各级寺人、彩嫔，昭容各侍从人等驻在院内各处，贾家仆人并不能入，不过是各主子可启禀存候罢了。

宝玉也不讳饰，直接说道：“你道东府蓉儿媳妇是如何回事，这府里夙来都是权势的，如何她一五品小官的养女能得阖家的高看，那秦氏与她弟弟秦钟，都是皇上的亲骨肉！

以后两年，与我一起的几个宫人，升的升贬的贬，皇后瞧我最守本分，就正式提了位份，又瞧在咱家的面子上，升了嫔。只是又恰逢三皇子沉痾，并未张扬。我只一心奉养皇后娘娘，跟着她日日为三皇子描经祈福，又正逢一个幸灾乐祸的妃子被皇上撞到，受了惩罚。皇上与皇后娘娘为了彰显出三皇子的洪福齐天，选了我升为妃。提及来，我不过是托了‘循分’二字的幅罢了。”

然后东西两府掌家执事人丁在厅外施礼，及两府掌家执事媳妇领丫环等施礼毕。元春问道：“薛阿姨，宝钗，黛玉因何不见？”王夫人回道：“外眷无职，未敢擅入。”

贾母拉着元春的手，又细细的问了一回，宫中糊口如何，可曾受过甚么委曲未曾，宫里几时起居几时休沐，是否劳累，又如何封的妃，可曾找人记恨未曾，银钱办理可还够花。如此这般，虽说有密查皇家私事之嫌，可席间并无外人，众姐妹又坐鄙人手，并未曾闻声，也不碍事。

说到这句，不由又哽咽起来。邢夫人等忙上来解劝。贾母等让元春归座，又逐次一一见过，又不免抽泣一番。

幼时宝玉心机极大，等闲不与人靠近，独贾母、元春、贾珠能够近身，不过是你对我好，我亦至心待你。厥后贾珠沉痾，宝玉羽翼未丰，内心焦急，却何如不得，元春碍着孝道，亦使不上力。两人哀思莫名，却又不能痛恨王夫人，只得相互依偎的舔舐伤口，相互依托罢了。

元春几次想了几次，叹道：“都是命啊，当初若不是太太......唉......”。话没说完，剩下的一半却不消再说了。又道：“我晓得我的弟弟是最最要强的，你既然选了三皇子，姐姐定是要帮一帮的。我们姐弟同心，其利断金。”

宝玉也收了泣容，说：“姐姐放心，这探亲别墅是在我的人眼皮子底下建的，我如果还能叫人瞧见，这些年岂不是白忙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