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2页/共3页]

“我就打了他一顿。”霜娘有点谨慎翼翼地把刚说的话反复了一遍。

彼苍白日下敢强掳弟妇身边的丫头，还是当着弟妇的面，梅氏手指陷进竹青朝霞缎圆引枕里，气得头都发晕。

这看上去只是普通报酬，但霜娘没有那么天真，端方是端方，情面是情面，她从没好处给过厨房，厨房凭甚么紧着阿谀她呢？主子和下人在身份是尊卑清楚，可不代表权力上也是绝对如此，比如她和金盏，明着她是主，可出了迎晖院，她说的话八成比不上金盏好使。

“归正我内心就是这么想的。”金盏抿唇一笑。“倒是奶奶说我真说错了，实在与其说四爷看上了我，不如说他是看上了我娘。”

周家这一辈兄弟中，就数排行第四的周连平最提不起来，资质无能平淡就罢了，风致还糟糕，贪花好色，极不检点――但再如何，梅氏也没想到他胆小包天到这类程度。

梅氏捂住了额头，另一只手向她摇了摇：“不，重点不是这个。”

金盏也笑了：“奶奶别挑我的字眼，我都是至心话。”

这是统统家宅里通行的潜法则，霜娘当然懂，她还懂了另一件事：怪不得她在吃食上向来没受过任何慢待刁难呢，不管哪一天哪一顿，送到她面前的饭菜老是新奇得仿佛刚从锅里盛出来一样，还从没有过迟延晚点。

“……”梅氏感受心头一股挥之不去的怪诞感，霜娘是来和她告状的不是吗？她一个新进门无依无靠的小媳妇，被人欺负了，莫非不是该哭着来求她做主吗？为甚么会呈现她把人给揍了的神勇展开？

跟着霜娘的诉说，梅氏的神采越来越沉，渐如严霜。

“你六奶奶也不是个软柿子，还是一顿好打，没便宜了他。”梅氏悠悠喝着新添上来温热的茶，把后续生长又都一一说了。

“他这出息可大了。”霜娘点评，“你们如许人家，想来往外头去谋个差事不难，不拘甚么差事，有个在身上天然手头就活了，哪怕从家里弄钱都好编个项目。他不走这正道，有劲偏往歪门里使，想着从下人手里榨钱，真不知如何想的。”

“奶奶真会拿人讽刺，”金盏噗嗤一声笑了，“我还不及南香的样貌呢，跟奶奶更是没法比了。”

金桔先惊，惊了半天背面是喜：“该，就该狠狠揍他一顿。不过，六奶奶那模样，真看不出来是个女中豪杰啊，怪道有句话叫人不成貌相呢。”

霜娘笑道：“你先说我滑稽，现在又说我慎重，我到底是如何样？”

金盏愣愣看她。

虽说算起来，金盏家或许真比周连平富――这并不奇特，金盏金樱都在侯夫人院里服侍，金盏娘是小厨房的二管事，金盏爹原管着周侯爷的出行，这个百口职位配置妥妥的是仆人亲信，一年到头连分内月例带主子犒赏再有些别的外快之类，支出就算比不过周连平这个侯府公子，也差不了多少了。何况周连平没有赢利的本事，倒有费钱的本领，想来那里余得下钱来。

两人主仆至今，先一向是相敬如宾，现在方有了几分真正亲热的意义出来，有的没的聊到快掌灯，霜娘就问：“要不你晚长出去和我睡？你一小我在外头，不知会不会做恶梦，恐你要怕。”

霜娘归去后等了一刻，金盏也返来了，两人聊了聊，相互交换了一下谍报，发明现阶段这件事就算告一段落了，临时做不了甚么别的。金盏被姐姐安抚过，情感上好多了，只是另有一点愁闷，不像事发之前那样时候带着暖和的含笑了。

“奶奶别急着乱想，等我说完。”金盏一看晓得她想歪了，好笑道，“不是那意义，我娘在这后院的小厨房里当差，算是个二管事，厨房里的油水，多少比别处大些，奶奶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