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 38 章[第1页/共4页]

黄大人这回但是发自至心的欣喜：“恰是，武平这里就是缺个讲学的处所！不与人辩难析理，安知谁高谁下？没有处所讲学，如何鼓吹本身的事理，如何出得了名流？若真能建好，来岁本官也过来讲学，为你武平立名！”

黄大人微微皱眉，叹道：“怎地又唱这段？百姓们本身爱唱这曲子是好，可我们仕进的逼着人唱逼着听，岂不成了自卖自夸？轻易叫人笑话。”

宋县令约略晓得本日该量到灵洞山下的洞元观四周，宋时跟着桓凌，应当也是在那边。黄巡按一行便按着他说法，沿官道赶往灵洞山麓。走到洞元观庙门前不远处，便听有细细弦板声随风飘来，模糊夹着清越的歌声，正合仙吕调。

宋时天然诚恳交代：“就是稼穑技法、医药、百戏三下乡。”

桓凌却在他肩上按了一下，拦住他的话头，对他与黄大人说道：“不必担忧，这讲坛建得起来。下官前几天趁夜按王家贪占地盘之例将林、徐、陈等人家合该追回的赋税田土、应缴的罚款算了一遍，再加上那些之前自首，主动缴税的……算来岂止三数万。武平县一年夏秋两税通不过八千两，征的本质米折成银子也只五千六百余两，等催讨回这些大户积欠，便不须再请朝廷免赋税了。”

宋时上回忽悠个提学帮他写序就恨不能印成鼓吹册满省发行，现在传闻巡按要来讲课，更是心热如火。他的确想三天内就盖起大会堂来，但落实到详细工程，又不免有些担忧：“只怕克日修不起来了。这回水患灾害甚深，光百姓用饭都得向朝廷要施助银子……”

他看似随便地说了一句，田师爷便非常捧园地答道：“我们无妨叫车子赶近些，看看百姓们是否真爱听这曲子。宋公子便是能逼着这些唱曲儿的唱它，莫非还能逼人都爱听么？”

只要儿子安然无虞, 宋县令夙来是不管他做甚么都支撑的。并且这回他是跟着桓凌的丈田步队出城去, 步队里有府县两级的快手, 护住他这宝贝幺儿不成题目。

甚么叫“三下乡”？莫非前头另有一下乡、二下乡？是从填河堤、援救哀鸿那次算起么？

台下有些人还在群情着方才的曲子，也有些人趁这工夫看病，但家里养了猪的都用心听卢兽医讲课。

好！好个为民自掏银钱的宋县令，好个代父施善政的宋舍人！

黄巡按胸中豁然开畅，抚须笑道：“子远猜得必然准，我们转头便去问他们一声！”

黄大人实在夸了这个活动几句，却又怕夸多了让他不知凹凸，又挑了个弊端：“怎地只教百戏下乡，不教有学问的先生到乡间讲一堂课？”

宋县令也说不大清楚, 只说：“唉，劣子实在带了些西瓦子说话、唱曲儿的人, 找下官借了县里的医官, 又自去寻了几个郎中，传闻还要带上驿站养马的兽医……下官亦不知他弄甚么, 只晓得是跟着桓通判一道去的。”

恰好另有微服私访用的黑篷车在县里，比从官车低调、便利。黄巡按便叫人套上马，车窗内加装上不挡视野的玄色细纱帘, 搁上罩着铜丝罩的炭盆, 又带着田师爷微服出城去了。

哪怕“三下乡”没甚么出奇的可看，出城玩耍一趟也算值得。

他漫想着没用的东西，黄大人却将手一合，点头笑道：“好好好，朝廷恰是缺赋税的时候，你们县里遭了灾，却能不要施助，不求免粮，本身处理难处，实是处所官员的榜样……也可抵一抵黜落太多生员、讼案数太高的缺点了。”

诶，竟不但是兽医下乡，另有制肥的教员父下乡……可这就不但是三下乡了。

哦，竟真是如此么？

又是唱他这个彼苍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