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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潘小园所能说出的最大胆的话了。武松再如何跟她膈应过，好歹是她在这个天下里熟谙时候最长的人之一。眼下是友非敌，她感觉有需求提示他一下。

武松一怔，看看她，悄悄一笑：“不会。”

潘小园内心连一丝波纹都没起，早就该看出来此人是多么的贱德行。持续埋头清账。红圈圈标出一些关头资产和数量。

他记得宋江说过，万事均在一个“忍”字。当初武大冤死，倘若宋江在彼，定会劝他莫要打动，忍一时之气，留得有效之身，他日将仇敌一一清理——可他却挑选了顺从内心的声音，直接上了刀子。从当时起，他就不希冀再见到宋江了。

“嫂嫂，你是直性人，女中豪杰，武二一万个佩服。但是……”他咬咬牙，放低了声音，“我年老是将你拜托我的……”

梁山最后……毕竟要毁灭的，不是吗？

孙二娘对本身的技术很有自知之明。这事由孙雪娥全权卖力。

“义气”两个字或许过分虚幻，他认得，别人不必然买账；因而他顿了顿，又找了个更实际的来由：“再说，我现在让人赏格缉捕，江南那边也不会放过我。不去梁山，迟早要完，半个仇敌都杀不掉。”

忍不住拿起笔算算，孙二娘她们这十几年，到底昧了多少不义之财，又有多少，是进了本地巡捕官兵的口袋里的。

他倒是想得周到。江湖凶恶，本领再大也难做独狼，他也必须考虑挂靠一个更大的“构造”。既然已经摆了明教一道，跟南边头一号江湖权势撕破了脸，那么最明智的做法就是投奔北方梁山，免得持续被人惦记。

这位宋江，手底下的眼线还真多。

潘小园不慌不忙地写完手底下的几个阿拉伯数字，答道：“是我们闺中女子用的简笔字。”

潘小园直接呛归去：“好好，那你将我从县衙救出来，护着我没遭包道乙他们毒手，全须全尾的送来这儿，另有……”想细细数数武松对本身的恩德，数来数去发明寥寥无几，“嗯，另有很多别的事，你已是仁至义尽，照顾也照顾过了，承诺的事都算办完了，奴家非常承情，不敢再劳烦更多。”至于另有甚么生孩子的事儿，他没提，就当他忘了。

武松无语凝噎，换了别人，他能够还会直言提示一下，说你段数略有不敷，想跟孙二娘这类老江湖学，是不是需求再考虑考虑。但听着她大言不惭的语气，连讽刺都懒得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