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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珠勾了勾唇,没有说话。
她顿了顿,凝声道:“天花一疫,在国公府内闹得非常短长。有那命大的,如喻盼儿那小弟,染上以后又好了,只是留了麻子,但印子已垂垂淡了。不过呢,这小儿耳朵里犯了病,左耳有些半聋,但也不算太碍事儿。这可急坏了喻盼儿呢。”
这巷子偏僻得很,倒比在屋里头说话,还要便利些。嵇庭开门见山,抬高声音,温声道:“我早有耳闻,说是二娘虽是国公府的亲生女,可却与国私有隙,暮年间亦受了很多打压,嫁人以后,也没少和国公府对着干,而二娘夫君之死……仿佛和国公府也有些牵涉,这才冒冒然地找了过来。二娘既然晓得我的名姓,大抵也能猜到我来此所为何事。却不知二娘,可否将我,安排到国公府内?”
天花会引发很多并发症,特别炎症,比方喻喜麟这般,多数是得了中耳炎,却贻误了医治。流珠听后,重重一叹,暗自感觉非常荣幸――毕竟徐瑞安虽也得了天花,但幸而没有生出甚么并发症来,虽也在白净的小胖脸上留了麻子,但光阴久了,也会变淡,再不济也能涂些东西讳饰,似喻喜麟这般,实在是不利了。
流珠没有说话,但悄悄摇了点头,潮音低下头来,悄悄捧动手中白瓷茶盏,又笑道:“阮大郎发了热,但未曾起疹子,却把国公夫人吓得够呛,但又不敢亲身看望,最后竟是荣十八娘不管不顾,亲侍病榻。厥后大夫来看,说是伤寒,大郎没过量久,这病便好上很多,与十八娘,也比畴前靠近了。”
流珠弯唇一笑,道:“你想要做甚事?儿帮了你,又能得着甚好处?你又能立下甚包管?”
傅辛之以是给她这光荣,约莫是有为了今后铺路的筹算,但是同时,也有打压洋人的意味。她虽想到了牛痘之法,但是最后实施的人,但是加菲尔德先生,这事情傅辛也是晓得的。然官家只封赏流珠,却对加菲尔德只是赐些财物,毕竟如果教人晓得救了京中百姓的人是个金毛洋人,这大宋国的脸面安在?
受了这功禄,虽非流珠本愿,但这功禄,也并非全然没有好处。国夫人虽都是一品,但是流珠是四字,冯氏因阮镰获封,却只是二字,因此论起品阶了,流珠倒是比她高上一些,行走起来,倒也便利。今后相见时,冯氏还要对她施礼呢。
那少年回过甚来,身上虽穿戴打着很多补丁的粗糙旧衣,面上却甚是白净,行走间带着股子书卷之气。提及来薛微之、金玉直等人也有书卷气,但是一个稍显傲慢,一个过于温正,却不似面前这约莫十五岁摆布的少年,眉眼带笑,有股子清傲之气,但也没有傲过甚,反倒教民气生喜好。
嵇庭先是拱手一拜,笑道:“二娘这么说,那多数就是承诺了。只要二娘能让我进得国公府,我总有出头的体例,不会再劳动二娘一丝一毫。二娘,且等着看我的本领罢。”
流珠心上微凛,不动声色地眨了眨眼,削葱根般的玉指,悄悄绞着指间锦帕儿,但又听得潮音道:“二娘感觉儿狠么?”她低低笑了两声,“二娘还是不要拦着儿的好。当年虎丘冒赈大案,阮镰名为反贪倡廉,实则倒是在打击政敌。儿那爹爹,不过就是因平常和太子一派走得近些,说不上是党派,就遭了如许的祸事。”
潮音那略显狭长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清楚是个素衣尼姑,现在却多了些邪气与媚意,口中但道:“只可惜儿和小妹,也无甚大本领,只能听些壁角,诽谤教唆罢了。虽说如此,但也有那么几件事儿,能与二娘说上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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