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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珠悄悄点头，也站起了身。萧奈定定地看了她一眼，忽地又低声道：“二娘如果没有非得在汴京待下去的来由，不若早早带着瑞安快意，分开汴京罢。离了这是非之地，二娘也不会再见着我这扫把星了，更不必受那很多无妄之灾了。更多的话，我也不好说，言尽于此，还请二娘好生考虑。”

怜怜挑眉道：“别怕！有大郎在呢。他比咱家门上贴的门神还短长，咱家里镇邪驱鬼，全都靠大郎了！”

怜怜搓了搓发烫的脸，哈哈一笑，道：“奴也急。统统就按阿郎，不，玉直说的办罢。奴在府上等着你，至于旁人说甚，主子不听呢，归正有玉直呢。”

蔡典哦了一声，又悠悠说道：“小儿打斗，对于身材，反而是有好处的。老是坐在那边习字看书，也憋得慌，打一架，也能活动活动筋骨。”顿了顿，他又笑了笑，道：“某先前已经训过罗瞻和徐瑞安了，停了他俩几天课，甚么时候喜麟返来上课了，再教他俩返来，论起担搁的课程，仨人都一样。至于请医的银钱，某先前垫了些，拢共连一两银子都不到，娘子便不消再给了，归去好好教教喜麟便是。”

“瑞安冒然脱手，大哥儿不成能饶了他。吃一堑，长一智，他今后会明白过来的。”怜怜帮她清算了下发髻，随即悄悄拉过二十娘的手，护着两个小娘子上了车架。及至车厢内，怜怜见二十娘眉眼间带着忧愁，又想起瑞安说她这些日子，几次走神，边递给了她些果脯吃，边温声道：“二十娘这是愁甚呢？别老皱着眉，皱久了啊，就会长出个小川字，那就欠都雅了。”

快意有些绝望，但也晓得如果几人久久不归，二娘在家内里多数会忧心――二娘老是说街上有拐小孩的，但是除了每年元宵前后闹出过几次案子外，这一年到头，实在是没传闻过几件，二娘偶然候真是想太多了。

流珠沉默半晌，点头谢过。及至院门前，萧奈又皱眉叮咛道：“本日二娘在我这里闻声的，瞥见的，还请二娘不要说与外人。我不过是个三角头的大螳螂，别看手内里攥着刀，但是谁都能碾我一脚。我遭了灾，还能从人家靴缝里扒拉出来，二娘与我这个混不吝的分歧，还是要谨慎为上。”

她立在原地，怀揣着无数疑问，又听得萧奈紧咬牙关，叫罗瞻用巾帕沾了热水，给他洗濯刀伤，口中却仍笑道：“你这是嫌你爹赚的钱多啊？你揍了人家，你觉得就白揍啊？到时候还是要你爹我去赔钱。但现在看着国公府，仿佛没有在这事儿上再胶葛的意义，也是你小子踩了狗屎运，不然爹给你攒的药钱可都不敷国公府塞牙缝的。”

流珠怔了怔，稍稍向前几步，便自院墙上的花窗内，一目睹得萧奈赤着上身，搬了个小板凳，坐在偏院里。光色暗淡，流珠看不逼真，只约莫见得他那背上似是被砍了好几刀，鲜血淋漓，煞是惊心。而间隔萧奈不远处，一个脑袋上围着纱布，个子和同龄孩童比高上很多，但身形却也瘦上很多的小男孩，正两手端着热水盆子，肩上搭着白巾帕，行动略有些盘跚地往萧奈那边走着。

喻盼儿这火气，但是再也压不住了。她嘲笑一声，道：“先生如何能如许说话？被打成那样，差点儿瞎了眼，只是活动筋骨？儿还要教教喜麟，教他甚，教他如何挨打么？喜麟那里有错处，这全都是那两个小子的错！小娘子进散馆学习，本就分歧端方，那两个小郎君在这读书之所打斗，更是废弛散馆里的民风，先生必必要把他们都请出散馆。儿并非借势压人，实是为了这蔡氏散馆的名声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