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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阮宜爱的话，傅辛想起崔坦教本身多少算术时的模样，不由低低笑了。崔坦也是个有脾气的，傅辛有道题目死活解不对，崔坦讲了两回也没讲通，他干脆甩手不教了。但是这家伙，也是个没骨气的，他不会为了一餐一饭而求傅辛，但却为了建个甚么观察天象的仪器而撒泼打滚，苦苦求了傅辛半天，直把逗得傅辛发笑。

阮宜爱满目神驰，道：“顾名思义，这讲的便是一个痴情的闺秀恋上赶考墨客的故事。二人相遇以后便暗生情素，数番缠绵，动情之处写的实在令妾感同身受……后边还未曾看，但妾估摸着，必是个蜜里调油的完竣传奇。”

流珠听着，待在这暗中的龙案底下，屏息凝气，却反而垂垂安静了下来。

流珠微浅笑着，缓缓抬眼。她的睫羽稠密纤长，一双眼儿冷中带媚，瞳孔微微发着褐色，此时现在，就着灯烛映照，半隐在暗淡当中，更似傅辛数年前遇着的那只雪中白狐了。傅辛说话间隙，悄悄低头去看，饶是向来还算便宜的他，也不由一时候被迷住心神，视野停滞了半晌。

流珠微微一笑，起家从案下爬出之时，冒充假装不谨慎，轰然一声，将龙案掀翻。傅辛眉头一皱，便见砚台翻到，折子散落，墨汁蜿蜒而流，绘出大片大片的玄色，他目光微沉，闲闲地笑道：“现在也会撒泼了，真是可贵。”

傅辛这才缓缓昂首，一笑，沉声道：“子期方才所说，朕闻声了。禁卫军中，有很多世家子只挂个闲职，领着俸禄，却不来当值。当年朕方才继天立极之时，令人清理了一次，只是当时候管束甚多，不好彻查，现在状况虽好了些，却还是有那尸利素餐的混账家伙。这个差事，子期，你敢不敢做？”

阮宜爱笑嘻嘻地抚摩着他健壮的胳膊，小眉毛微微拧成一团，嘟囔道：“崔坦写的那是甚么啊，妾实在是看不懂，一会儿说甚么圆啊方啊，一会儿又说盈数甚么的，这也太难堪人了。并且他写的故事，真是好笑，说是有个崔姓后生，夙起时发明他哥哥凌晨出门赶路，却把要紧的东西落在了家中，便起家欲追。崔后生骑驴，他哥哥架马，试问崔后生要走多久才气追上他哥哥。啧啧，这后生真傻，换匹快马，不久追上了么？”

他略显不耐地蹙了蹙眉，阮流珠倒是长长地舒了口气。只可惜这官家还是不肯就此放过她，对着关小郎遵嘱道：“朕先去小苑，过一会儿以后，你送二娘畴昔，可记下了？如果没把人送到，朕砍了你这颗机警脑袋。”

言谈之间，那素色裙裳已然如昙花普通，自小小花苞，四下绽放。傅辛瞧着阮流珠那副哑忍的模样，但感觉百看不厌，爱不释手，恨不得立时招兵攻城，长驱直入，可偏在此时，温馨的厅室内突然响起一个奇特而高耸的声音。

“不谨慎，也得挨罚。”傅辛笑意突然消逝，面色阴沉，对着门口处拿着拂尘的关小郎道：“关九，拿先前南夷奉上的玉快意来，要最粗的一柄，另有健壮的绳索和长柄的马鞭。”

那是一个柜子。自紧闭的柜门底下，能够瞥见外泄的一处衣角。

傅辛伏在她身上，手来回游走，含混地轻喃道：“怕甚么？她就不是做菜的质料，哪次都要切着指头，割着皮肉，不费上一个时候，毫不会从那小厨房里分开。你却不知，她做的那菜，味同嚼蜡，实在难以下咽，那里比得上二娘子这般甘旨呢？这细皮嫩肉，凝脂玉肤，摸起来都发滑……”

流珠面上安静，微微带笑，内心头却翻江倒海。五石散确切是小瘾，但这但是鸦片，成了瘾，那里是轻易戒得的？官家不喜？他傅辛此举，到底是偶然，还是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