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唯天子受命于天[第1页/共2页]

泪眼带笑的任蓉蓉在客印月身边不远，对天子刚才的行动尽收眼底，闻言心底一啐，‘就晓得嫌人家的小，不晓得还会长吗’，完整忘了来此的启事，哼了一声。

方从哲从袖中取出一本册子，送到帅案，“经臣等昨夜预算，宿卫皇城的金吾等卫会裁汰近万，不计出关的神机营，京营神枢、五军二营可称精兵者不满万，若余者全数淘汰，会有五六万，如何安设须有定画。”

钦天监在明初为太史监、司天监，洪武三年改成今名，卖力天文（日月星斗、风云霾雾）、历法、时候的观察推算，除在长安东街南的本衙外，还领大内的刻漏房、西华门外的灵台（观象台，有浑天仪测星度、占云气）等差。

梳洗用餐过后，方从哲、孙如游、杨涟便来总兵府正堂请旨，这清核京师兵马简朴，但安设倒是困难，朝廷必须拿出一个实在可行的计划，不然除籍者衣食无着便会生乱。

“王安只说无碍，也道不出个以是然，见不到哥儿没法放心，要不是昨夜没法出城……可吓死我了，哥儿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哈哈……呵呵……呜呜……”

王承恩摇点头，“要不奴臣命人将周子愚召来昌平？”

朱由校想到即便后代那么高的科技也没法精确预判，不由呵呵一笑，“罢了，回京再议吧。让其预报气候，也实在难为他了。雨雪虽不成控，却也不能束手待毙，转头让工部给网罗些水利文籍吧。”

君主制的合法性建立在‘唯天子受命于天’，代表神灵办理天下，故而历法就被视为‘君权神授’的‘天命’的意味，是以‘观象授时’成为帝王统治的首要政治任务，百姓顺承虽的历法就表示接管谁的统治。

“咳，交由法司议罪吧。”以朱由校的心智，自能体味其用心，是母爱而非干政，当然不觉得忤。

“哦，对了，蓉蓉昨日送辣椒进宫后，出来见全城戒严，满街兵丁，便哭着非要将她从城墙坠下前来寻哥儿，我好说歹说才得以作罢，她倒是待在德胜门一宿未眠，今早城门一开就来了，还将鞋跑掉一只呢。”

……

周子愚自万历三十九年便为五官正官，和布羽士庞迪我、熊三拔有过交集，曾上书万历将西洋历书（格里高利历，即后代通行公历）译为中文‘以资采择’。

“巴巴，你如何来了？”朱由校可见客印月额头冒着白气，满面风沙，一下明白，内心暖融融的同时又感觉鼻子有些酸意。

“皇上畏敬天戒，省身修德，春雨必至。”

朱由校见她又笑又哭，不晓得如何欣喜，只是冷静将口罩解下，用一角将客印月眼角盈出的泪水拭去，笨手笨脚的，最后弄出一个大花脸。

“夏季昼短夜长，朕本日已是晚起，若再罢晨练，言官定觉得朕冲幼，好疏玩无恒志的。”朱由校边说边推开窗户，见内里的天灰蒙蒙的，立即明白这就是沙尘暴，不过没有春后的那么严峻罢了，叹道，“若开春再无雨，风霾蔽日事小，春耕耽搁事大，朕心如焚啊。”

“看各部停顿，朕在这里或许看得更加逼真。”

“只是有人冒充缇骑，朕……由校毫发无损，巴巴不信你看。”朱由校说完又回身跑了一小圈，又蹦了几下。

朱由校订欲如平常一样跑步晨练时，王承恩排闼而入，“皇上，入冬以来，近京处所极寒却又片雪未沾，刚奴臣见外风霾突现，要不今儿晨练，就罢了吧。”

钦天监为正五品衙门，设监正、监副、监丞、少监、主簿、主事、五官（春、夏、中、秋、冬）正副等官，品俸从文职，现任监恰是周子愚。

“……”几人面面相觑，仿佛毫无赞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