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分摊罪名[第2页/共4页]

“证据俱全，你有甚么不平。”李侍郎见多了讯断后犯人病笃辩白的场景，也不希奇，由他去说。

一夜未眠，闲坐公堂，翻完大部头刑部卷宗，不是白废的。

“那李大人便能够公布讯断成果了。”郁文平接过官员递来的茶，语气胜券在握。

“草民良家子，从没有犯法前科，家中更是为朝廷效力的几代皇商，并非穷凶极恶之辈，此次诛杀的也并非明净之辈，死不足辜，故此，罪不至死。”公堂上，许慕甄咬钉嚼铁。

他与红胭，只能用如许的体例来让父亲承认，实在哀思。

李侍郎神采发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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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侍郎一疑，却恭敬道：“郁相对案子另有甚么疑虑？”

红胭瞥了许慕甄一眼，神采并无颠簸，径直跪下。

云菀沁微点头：“妾读断狱案宗时，唐、元、明三朝，有过实例，凡祖父母、父母被人杀死，子孙当场杀死仇敌则无罪，如果过后再杀，责六十，但是如果仇敌已经被官府审判过，而子孙再去报私仇泄恨，就要杖责一百，流三千里。拿大明朝的万积年间一案为例，浙江武义人王氏的父亲因与族内兄弟争产，被亲戚殴打致死，杀人亲戚欺王氏一家孤寡，费钱打赢官司，只赔了几亩地，王氏忍气吞声，直到结婚生子以后，家中有了后，便上了亲戚家门，一刀割下亲戚头颅，为父报仇雪耻。当时的县衙知县感慨王氏的孝敬，并不肯将王氏以杀人凶手的罪名来收押，汇报下级后，与金华知府决意重审王氏父亲的尸身，若当年确是被人打伤致死，便让王氏无罪开释，此事颤动当时全部大明，也归入法典之一，足可申明，法律不过乎情面，犯案动机，便是情面。”

堂内又是一阵窸窸窣窣。

红胭见他靠近，纤手一抬，刚好搀住他手臂，拇指敏捷游弋到要处，暗顶用力，往里一旋。

李侍郎轻咳两声，再不游移：“人犯许慕甄为报私怨，在万春花船上行凶，念死者毒害之人，与人犯干系匪浅，分属情面，并非在理草菅性命，又是被人教唆，并非主动为之，判许慕甄流徙岭南，退役五年，科罚毕后，酌情再言。人犯暂还押牢房，待勾单连同榜示钉封制定，交到配以是后，人犯即押上路，不得在都城稽留一日，提早一日，笞三十——”

云菀沁看畴昔，娘舅短短一天不到的工夫，神采惨白了很多，所幸看上去并无大碍。

既是如此，那两人并非没有干系，干系还深得很。伉俪，天下第一干系，夫为妻雪耻，倒也是情有可原。

文里的唐，元，明，就当架空朝代吧，但是法律和案例是真的，怕有些读者以为女主随便乱诌、自创法律，还是说一下，唐元明的法律对报仇的杀人罪会酌情考虑，为嫡亲报仇的杀人犯无罪开释，连根毛都没掉的案例也有，还能得个贤名，这一点也立了正规的法。捉奸在床杀人无罪则是明清的条例。

夏侯世廷目色一敛，却浮起散淡笑意，轻抚扳指，身子也败坏了几分。

许慕甄会心，抬首说道：“红胭与草民早已私定毕生，更来过草民家中，见过草民父亲，只是没明聘罢了。草民视她为妻，妻房遭了人苛虐，试问天下哪个男人忍得住？丈夫为妻房报仇雪耻，无可厚非。”

“你是主谋？”李侍郎惊问。

红胭这些年见惯各种场面微风头，如何会害怕公堂，昂首静道：“民女洪氏，恰是洪嗣瀚的女儿，”稍一停顿，又望了一眼身穿囚衣的男人，一字一句，轻缓暖和：“也是教唆许慕甄殛毙鸨母的幕后主谋。”

云菀沁和初夏这边齐齐舒了口气，却见郁文平一甩袖，站起来：“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