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 前尘往事[第1页/共3页]

而这，仅仅只是开端。

……

皇太后诏曰：“可。”

霍光当然记得别的那枚刻着“棠棣之花”的玉璜在那里，它在茂陵，在他的兄长状如祁连山的墓冢里。

刘据抬首，淡然看他一眼，悄悄点头：“分开此地，我们能去那边？”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他叛上反叛、背逆君父，那里另有容身之地。

元平元年，夏，四月癸未，孝昭天子崩于未央宫，无嗣。

斯须，刘进抬开端，泣声道：“孩儿也愿跟随父亲，只是……”他难以成句，只得冷静转头，看着襁褓中出世不及百日的儿子。

脏乱不堪的狭小茅舍内，大汉高贵的皇太子坐在侍卫们勉强清算地划一一些的稻草上，唇角透出些许自嘲的笑意。

见太子迟迟没有定夺，侍卫长上前一步，单膝跪隧道：“太子殿下，我们已经泄了踪迹，必须尽快分开！”

三月，庚午，大司顿时将军霍光薨。

征和年间的长安城，是覆盖在赤色中的长安城。不管何时，不管居于城内那边，都能嗅到挥之不散的血腥味。

丁卯，天子崩于五柞宫，入殡未央宫前殿。

癸已，霍光与群臣奏皇太后昌邑王淫丨乱，诏废。

“是他们！是他们杀了朕的儿子！”

夜色乌黑，星月俱无，氛围中满盈着令人透不过气的堵塞感。夜风拂过，微小的烛火明灭不定，明示着风雨欲来的压抑气味。

闰月，阳石公主、诸邑公主和长平侯卫伉皆坐巫蛊诛。

后元二年，仲春，天子行幸五柞宫。

霍光颤抖动手，拿起从婴儿的襁褓里取出的玉璜，嘴唇微动，倒是没法言语。

“不成能！不成能！据儿如何能够他杀！”

很久，天子的心境逐步平复下来，他的神采安静到看不出一丝情感，只要眼底，透出显而易见的朽迈，那是任何外力都没法禁止的。

玉璜外型古朴，刻着精美的凤纹，玉身通透，几近透明，泛着极浅的紫色，摸上去细致莹润，在玉璜最中心的部位，用籀文刻着四个小字，其萼相辉。

天子年近七旬，御极五十余年，跟着年高体衰，狐疑日渐深重，稍有异象，就会思疑四周的人在用巫蛊谩骂于他。

只是，河水不能逆流，光阴也不能回溯，畴昔的就是畴昔了，不成能再重来。

太子沉默不语，四周人等天然不敢发作声音，只把视野紧紧逗留在他的脸上，试图从那波澜不惊的神情中看出些许端倪。

亏他自夸体贴民生、体察民情、体恤民意，本来竟是甚么也不晓得……

一日捉不到疑犯，天子一日不得放心。进入十一月，他征调三辅骑士对上林苑停止大搜索，并命令封闭长安城门搜刮，十一天火线消弭戒严。

刘据的眼神有些不舍，语气倒是沉着而果断的：“你带皇曾孙回长安，将他连同这枚玉璜交给霍光。”

刘据执剑而起，寒声道：“只要霍光还记得别的那枚玉璜在那里，他定会搏命护住这个孩子的。”如果护不住，就是天意难违了。

他留下一道口谕：“将皇曾孙交廷尉。”随即拂袖而去。

刘据垂首坐着，右手握紧了很多年前表兄赠与他的剑。他有些悔怨，昔年表兄教他剑术的时候，向来未曾当真练习。

霍光对兄长的尊崇是无庸置疑的，而贰心底的疑问，则是没有人能够答复的，因为晓得答案的人，都已经不活着上了。

地节二年，春，霍光病重。

庚寅，太子兵败，向南逃至长安城覆盎门。司直田仁率兵扼守城门，他因感觉太子与天子是父子干系，不肯逼迫太过，使得太子顺利出城。

年幼的刘曜当即回道：“孩儿不走，孩儿愿跟从父亲。”年长的刘进倒是稍有踌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