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少年游（二）[第2页/共3页]

林、张二人见三阿哥能自律读书，天然对他的管束更加放松。常日里书房上课，三阿哥不问，两人也未几说，三人各自看各自的书，倒也相安无事。

孙氏忧心重重地劝三阿哥道：“奴婢见那孩子穿戴不似平常百姓家的儿子，阿哥您怎能不问清楚便将人这么带返来呢？奴婢担忧，您这一片美意反而被人曲解！不如早些将他送出去罢！”

乃至三阿哥灵敏地发觉出成德情感的不对，便问道：“如何，你，不欢畅了？”

三阿哥笑了下，摸了摸荔轩的头，哄道：“是这么回事，但是，你不要奉告侍忠妖怪的事，不然他如果怯懦被吓跑了，就没人帮我们抓妖怪了！”

孙氏却心中酸涩，含着泪抚摩三阿哥那班驳的小脸，道：“阿哥啊，你要记得，这世上和你最亲的人不是乳母，是你的皇阿玛和额娘！固然你现在因出痘不能回宫，但总有一天，他们会来接你的！”

而三阿哥不知成德心机，只感觉成德现在面红耳赤的模样更加像极了女孩儿，因而只感觉风趣儿得紧。

这一日，三阿哥可贵起晚了一回，辰时过半才踏进书房。林、张二人只当是小孩子偶尔赖床并没有多问，见过礼以后，便各自落座，如平常那般看起书来。

“乳母，我就晓得你是最疼我的了！”三阿哥这才暴露一点儿孩童的模样，搂着孙氏的脖子，撒了个娇。

“少废话！我这不是没事么？把人给我好好背着，送到我屋里，再去把张璐叫过来，不准张扬，如果有人问起，你就说人是你从内里捡来的，恰好被我撞见，准你带进府的。如果你说了甚么不该说的，你才该细心你的脑袋！”

大清朝阿哥们的早课时候定在卯时初刻，但三阿哥这几年因为出痘被放养到宫外，几近到了无人问津的境地，导致他的学业也没有像别的阿哥那样紧，再加上卖力教诲他的林、张两个寺人日渐疏懒，他的早课时候早已由卯时初刻推早退了辰时初刻。

三阿哥坐在床边，看到荔轩笨拙的模样，发笑出声，一伸手将圆球拽上床来，任他糊爬滚打，不再理睬。他转眼看向成德，目睹着成德的领口因汗水浸渗已贴上了皮肤，猜到他或许是非常难受，便为他解开领口盘扣，又听他昏昏沉沉间似在喊‘冷’，便拉过锦被为他盖上。

小荔轩，点了点头，“我晓得，三阿哥您是要侍忠来抓妖怪！”

两人虽都是五岁孩童摸样，但成德心智却已是成人，现在要他依托一个五岁的孩子，而这个孩子还是上辈子他又恨又怕之人，心中不免惭愧难当，因而便闹了个大红脸。

孙氏重重叹了口气，将三阿哥也搂入怀中，感慨道：“难为你小小年纪就想得这么全面。好孩子，你放心，乳母必是站在你这边的！”

成德忙点头，想要坐起来，却被三阿哥按住，“你别动！你的腿还没好全呢，甚么时候张太医说你能动了，你才准动！明白么？”

“没有，我只是，疼得很！”成德勉强扯出笑容，顺口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到了这时他才发觉，比起与荔轩之间的情，这位几近胶葛了他大半生的君王更令他难以放心。即便，他现在还是一个甚么也不懂的孩子。

而纳兰成德现在却没故意机去体贴这位将来帝王的容颜是否漂亮，他已被脚踝处的疼痛折磨得几近昏聩，若不是他现在的心智已是成年，怕是早就哇哇大哭出来。

被三阿哥怒斥警告地敲打完，侍忠便呐呐再不敢言，也不敢问这个莫名冒出来的孩子是何来路，只遵循叮咛将成德送入三阿哥的屋子后，就吃紧忙忙去请太医张璐。

与张璐一同来的是闻讯觉得三阿哥抱病的奶娘孙氏。孙氏恰是曹寅曹荔轩的母亲。现在，张璐在为纳兰成德接骨，孙氏便抱着荔轩将三阿哥请到一旁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