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第2页/共3页]
入坐后的年富不再是无人问津、得天之幸的纨绔后辈,无数双悄悄瞩视的目光令年富嘴角不知不觉间划出一个完美的弧度。酒过三巡,氛围正酣,艳若牡丹的年妃俄然娇颜失容,绢帕掩嘴欲呕,雍正体贴道,“但是身子不爽?”年妃见问,白净若雪的粉腮上出现一丝嫣红,娇羞道,“臣妾无事,皇上切勿担忧。”已不是初度为人父的雍正心头一动,问道,“爱妃但是见喜了?”年妃娇羞不已,“皇上――”雍正大喜,“爱妃何不一早言明!”
年富苦笑,嘴角的笑意尚未卸下,那一束似有似无的目光谛视再一次闪现。年富侧头,看到一张熟谙俊朗的面孔。年富一愣,直到对方脸上现出莞尔的笑意,年富才惊觉失态。十三王爷赞叹道,“此子想必就是新晋爵爷年家二子年富,公然仪表绝美不凡,好似美玉珍宝芳华,可贵气质雍容内敛,举手投足儒雅分寸,端的是一名神仙般超脱的少年儿郎!”年羹尧嘴上谦善着,“那里那里,王爷谬赞”脸上却又是另一番高傲放纵。
年富道,“下臣自幼体弱,加上幼年欣奇,常着人找些古书奇书消磨。在一本洋人布羽士注解的‘古希腊通篇’中下臣读到如许一则风趣的故事。古希腊有位国主宴请大臣,宴会时却在这位大臣头顶上用马鬃吊挂一把宝剑,令这位名唤达摩克利斯的大臣惶恐不安。终其平生,达摩克里斯大臣兢兢业业效命于这位国王,只因为他头顶上时候吊挂着一把宝剑。”年富的故事讲完了,现场有半晌的沉寂。
“恭喜年爵爷。”俊朗男人谦恭道贺,年富仓猝行礼,“大人客气!”年羹尧道,“你久在病中,不知这位便是先帝十七子,人称果毅郡王。”年富仓猝作揖告罪,“年富见过果郡王!”果毅郡王笑道,“王爷方才还夸奖你神仙般的少年才俊,这一刻到讲起俗礼来了,看来这‘神仙’二字名不符实。”十三王爷笑骂,“你还跟个弱冠少年叫真,也不怕在硕彦鸿儒面前失了你淡泊俊卿的雅号!”果郡王无法点头,辩论向来都不是他的长项。年富在旁陪笑不语:传闻十三与十七脾气相投,干系甚恰,现在看来传闻不虚!
年富跪地谢恩,却感受身后有一双眼睛谛视,不甚安闲。年羹尧领旨,目光含泪,一度哽咽难言,“臣有负皇上重托,没能将贼首罗卜藏丹津枭首示众,臣之错误!皇上不加罪恶,却如此恩赏臣下,双峰惭愧自责――”年羹尧的一番造作演出令很多人一时难以揣摩。和硕怡亲王将年羹尧扶起,“年将军不必过分自责,从今今后大清的版图上再无青海罗卜藏丹津部族,这便是年大将军之功劳,逃掉一只丧家之犬,何足道哉!”
当夜年富身处畅春园内,耳畔反响着丝竹管弦之音,透过翩然曼舞,模糊可见园内山川独秀,桥亭楼阁,草木幽深,仿佛一处江南水上人家。目光稍侧,便见十七郡王举杯遥敬,年富欣然饮下。昂首见坐上雍正目光微阖,仿佛沉醉于舞池当中宫娥的曼妙舞姿。在这位人间帝皇四周,百花争妍,此中尤以右边首位年妃和下首中间位置上的一名嫔妃姿色身材最为夺目。年妃雍容华贵,艳比牡丹胜三分,而这位年不过二十出头的嫔妃好似雏菊温婉柔情,一双水眸傲视生情,若说男人,最逃不过女人似水柔情。
就着和硕怡亲王相扶,年羹尧站起家,“前番王爷巡查西宁,双峰未能尽地主之谊,失礼的很!”十三王爷品德侠义廉洁,精干荣达最得当今皇上爱好,年羹尧矜持身份也不敢在这位跟前过分放肆。十三王爷温暖一笑,“年将军忙于战事,事必躬亲,令人佩服!”接下来两人的对话进入毫无本色内容、溢美之词众多的阶段。年羹尧只顾着与身份最为高贵的十三王爷闲谈,明显将其他王公大臣抛诸脑后,年富心中无法感喟:人之脾气,乃天纵。也罢,不放肆放肆,他就不是年羹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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