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心思百变[第1页/共2页]

右手一伸，猛的撩开布帘，他的视野投向了远方昏黄的夜色，仿佛又瞥见了太傅府昏黄的灯光，看到了灯下杜明泽那张阴霾尽显的脸。

永昌侯府必将永昌，他郭宏韬更要位极人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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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莞娘柔声私语，见郭宏韬没有甚么表示，便大胆持续进言：“眼看过了中秋，大蜜斯就要及笄了。大蜜斯才貌双全，将来侯爷遴选的夫婿定然是繁华至极。妾身大胆，为三蜜斯请教大蜜斯曾用的宫中教养嬷嬷……”

骤起的夜风吹拂着青灰色幔帐，暴露帘下永昌侯郭宏韬一张深思的俊脸。通俗的目光闪着阴霾的神采，广大的袍袖下，一双抓住轿臂的大手早已暴出青筋。

冷峻的目光飘忽的落在远方的楼阁上，喧闹的夜，那暗淡的灯光中，他仿佛又闻声了佛堂中淳于氏凄厉的嘶喊，又瞥见了嫡出女儿郭兰心那怯懦畏缩的身影。那几近已经记不清的两张容颜忽而在脑海中闪现，令他顿生讨厌的甩了甩头。

“莞娘此意，真的――只是求个教养嬷嬷？”微睁双眼，郭宏韬通俗的目光忽而投向娇柔的莞姨娘，刺的对方一惊，赶紧跪伏地上。

“是吗？”欣喜的站起来，杨氏仓猝号召丫环泡茶铺床，目光一扫，却瞥见了袁妈妈迟疑的神采，“如何……可另有事？”

这两人，还真是别人生中的瑕眦！

此时的朝晖院阁房，倒是厅堂敞亮。

狠狠的咬了咬下唇，屏退摆布，垂垂平复的杨氏倒卧在了香软的床铺上。恍惚的泪眼望向头顶淡紫色的纱帐，面前仿佛又划过了永昌侯超脱的脸庞。握了握拳头，目光抱恨，口中几次呢喃：“姚莞娘，我们走着瞧！我的儿子是世子！你们，又是个甚么东西？迟早有受整治的一天！”

太原郭氏，从不消无用之人！

“爷公然睿智，知婢妾所图，求侯爷顾恤三蜜斯！”半晌未见发声，跪伏空中的莞姨娘，垂垂被冷凝的氛围所慑，梨花带雨，颤抖着不敢昂首。

想她杨氏八娘与胞姐六娘，本是吏部尚书府庶女，空有才色。在婚嫁之事上，固然生母如夫人梅氏几次策划，却都因大夫人禁止未能成事；胞姐最后更是被父亲作为邀宠东西送入宫中，奉养年过半百的景宗；而她也被送给父亲当时的部属，从右监门卫中郎将郭宏韬为妾。曾经，他们姐妹怨过恨过，却未曾想另有厥后的境遇。

半晌，那夜风中传来了女子的娇吟与男性的粗喘，间歇伴着告饶的女声，听得廊下一干婆子偷偷嬉笑起来。

悄悄拍抚着怀中和婉的娇躯，永昌侯郭宏韬一手猛地推开了纱窗，望向正空云层后渐露的上弦月。

云雨稍歇。

初八夜，乌云遮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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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沐浴过的郭宏韬闲坐在软榻上，深窘的眉头终究伸展开来，缀着清茶，享用着宠妾的和顺小意。

“夫人……侯爷，”仿佛有些难以启口，袁妈妈顿了一下，“侯爷半路上，被莞姨娘劫下了，现在人已经去了朝晖院……。”

高傲秦建国，传至永昌侯郭宏韬，郭氏已经到了第四代。曾祖郭宇授辅国大将军，掌兵权，为大秦建国功臣，可谓权倾朝野；但传到父亲郭襄一辈，子孙中武者已日渐残落，显赫的郭家逐步式微下来，乃至到了郭宏韬，弱冠之年，只能与一款式微的淮阴侯府联婚，迎娶淳于氏。

“袁妈妈，差人去问问门子上侯爷返来没有。”

“姚莞娘，你个狐媚子！”

一身半透明白纱，披发着淡淡茉莉香，年过三十却保养得宜的莞姨娘倾身续茶，恰到好处的暴露柔滑细白的颈项，引得永昌侯目光一热，大手刹时揽过了娇躯，双双倒卧榻上。

昏黄的灯光下，发丝散开的莞姨娘轻挽云髻，拎着湿帕，轻柔的为郭宏韬擦拭。素白的纤指按压头部，力道恰到好处，令永昌侯舒畅的眯起了双眼，昏昏欲睡，耳边却传来软糯的声音，“侯爷，妾有一事，思虑很久，不晓得当说不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