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2 鹧鸪谷[第1页/共3页]

顷刻间，自以为必死之人既没有生出逃窜的动机，也没有收回告饶的欲望。

厉公子觉得本身压服了老侍从，正要持续向前。

直到一枝利箭穿破厉公子的喉咙，他也没成心识到，在这座山谷中，除了容氏后辈，他还要面对更致命的仇敌。

百年后，这里又规复了波折丛生、人迹罕至的模样。

他既没有出声顶撞，也没有开口讨情，只是撇撇嘴，伸手抹了一下眼角，仍然跟在厉公子前面亦步亦趋。

老侍从向来受气惯了，倒也不以为厉公子真的要赶走他。

老侍从紧盯着颤抖的刀尖，惊骇不已。

“喀嚓——”

原西二营总管石璧那张被风霜描画过的乌黑肥胖的脸庞在暗影中若隐若现。仿佛因为他的目光过分冷厉，谷中的鹧鸪鸟才会遁匿于无形。

他穿戴一身老旧的蛇皮软甲,腰身有些广大。因为横冲直撞,他的裤脚被横生的枝条划破了几道口儿，但他毫不在乎，举头阔步，显得神情实足。

老侍从体贴的责备被厉公子峻厉的瞪视打断了。

“不是西二营的人？难怪……”

厉公子话未说完，已一脚踩中一段半朽的圆树干，随即跌倒在空中积年的枯叶堆和腐泥上。

“往西——不不，转右。”

“他们……”厉公子一转念，言语游移了一下，“他们也不是个个都不安美意，你别信口胡说。”

“这路不好走，细心脚下！”

二人持续前行，过了一会儿，便将低矮的灌木甩在身后，迎头走入一片富强的树林。

“够了！这荒山哪来的路？我如果不走……”他哼了一声，头也不回反问道，“如何替我们鲎蝎部的雄师开路？”

萌发于老侍从肚子里的牢骚不能及时宣泄，便化为卤莽的行动，拉扯着厉公子的手臂，将厉公子从空中硬拽起来。

老侍从有些惶恐，忙分辩说：“公子如何能拿我和容氏的人比拟？我服侍二老爷，服侍公子勤勤奋恳、忠心耿耿。再看他们容氏如何对待我们厉氏？他们当中就没一个美意的！公子平时和他们来往，应当比我更清楚才是！”

遭到规劝的厉公子勃然大怒，身边的矮木便遭了殃。

厉公子话一说完，老侍从就抢着辩驳道：“那都是面上的不敢，实际上，他们巴不得公子出事！这里荒郊田野的……茹副尉如果美意，如何会派公子一小我去查探林子西边呈现的不明炊火？如果碰上一伙贼人，公子一小我如何对付得来？”

在零散树影漫不经心的保护下，有个年青男人一边挥刀将挡路的灌木劈开，一边迂回向西面迈进。

二人竟像是忘了身处何地，也不管天时立变、鹧鸪还巢，只因为两句话反面便又起了吵嘴。

天上的乌云越聚越厚，压得厉公子的神采更加阴霾。

厉公子耳中只闻声追逐在他身后的老侍从时疾时徐的脚步声，而双眼却忽视了脚下的停滞。

鹧鸪谷是一个甜睡在史籍夹缝里的地名。实际中，这座山谷也一样冷静无闻。

他抱着厉公子的尸首，满脸惊诧，浑身止不住颤栗。

鸟啼中错落着树枝折断的声响，将山谷间清幽浑然的氛围凿出数道细碎的裂缝。

“咕咕、咕——”

除了落得一身狼狈不堪，厉公子还扭伤了脚。

山风已起，大雨将至。

天光俄然暗淡下来，鹧鸪鸟的啼叫变得一声急过一声。

“公子谨慎！”

“这叫声，”老侍从走得气喘吁吁，顿了顿才把话说完，“听得我心慌……”

“哎哟，公子，慢点……”

不料，老侍从俄然原地跪下，也不睬会杂木刺人，自顾自嚎哭起来。

年青的公子看不上老侍从的胆怯和畏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