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冶子的烦恼[第1页/共2页]

“不说是吧，依巴尔，你跟我进屋，让这死小子站着，今晚甭想用饭了。”冶子妈打了几下，手也乏了，毕竟也是自个儿身上掉下来的肉，哪能真下重手，就决定让他饿一顿，长长记性。

李冶倒不是怕和汉人一起读书，他只是不想被寨子里的孩童们嘲笑，跟和尚学学问，要学他也跟婆婆学蛊去。

苗寨和葛村以及周边都是荒山野林的，山后有间寺庙。镇里的小学远，又没教员肯到山沟里呆着。有文明的也就是寺庙里能念佛文的和尚了。依巴尔也晓得姐夫姐姐都是有见地的人，只得闷头喝起汤来。

冶子是谁，随便在东南苗寨拉小我，问起李冶来都是又点头又点头。他但是村里出了名的机警娃，三岁就晓得拉着寨主的袖子拍马屁，四岁就能从寨里最穷的布婆婆一家捞到块蜂蜜糖吃，哪次不是冶子妈毛竹刚举起，他就已经抱住姆妈的腿好话告饶说得顺溜。

鸟喙才尝了果肉，夜鸟就扑起了翅收回了欢乐的叫声。

李家是寨里的大户，底楼养了七八口猪和几十只鸡。依巴尔返来告状时，冶子妈正喂完牲口，将一锅酸汤鱼煮在了火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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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冶子你这孩子明天是如何了，你姆妈问你话呢，快认错，”依巴而见侄子扬着个头，双手握成了小拳头，垂在了身边，圆圆的眸子儿瞪着脚指头，就是不吭声。

“依巴尔，你别拦着，坏伢子，三天不打，来告状的人都要将楼梯踏破了。你说，下次还敢不敢？”冶子妈见手里的毛竹节被弟弟抢走了，顺手又折下了几根竹枝。

“姆妈趁着姆爸不在，又偷偷用养得小东西监督我了?”如果来的是只浅显的蛾子，冶子早就捏死它了，可惜栖在了他背上的这玩意儿可不是好惹的，要真不谨慎捏死了，但是要手脚麻痹好几天的。

男孩皮点有啥，再说了，冶子妈小时候还不是干过烧了大巫师脚楼的事，这另有脸打儿子。当然这些话，依巴尔只敢闷在肚子里嘀咕，姐夫不在家，姐姐就里里外外都是一把手，逆了她的意义，但是没好果子吃的。

冶子的耳朵灵，听到肩膀上有很轻微的扇翅的动静，瞪大了眼一瞧，肩膀上停了只灰斑大蛾子。那斑纹可不是和姆妈常穿的那件蓝褂围裙一模一样嘛？可不是么，他咋就健忘了姆妈真短长的可不但是那张嘴。

依巴尔的筷子正夹住块滚在红汤里的腌鱼，听了话后，忙将筷子往饭碗旁一搁，“姐，你要送冶子去寺庙和那伙汉人的娃一起读书？那可不成，他是要担当姐夫的技术的，和那些坏肠子坏心肝的汉人一起，可别学坏了。”

“家姐，你别真脱手啊，冶子额头另有伤呢，”依巴尔可心疼这个亲侄子了，急着抢起了冶子妈手里那根和自个儿胳膊普通粗的毛竹。那玩意哪能往身上敲，可别把人给打碎了。

“我不说，”李冶被汉家的女娃娃倒打一耙，窝在肚子里的火被毛竹一刺激，更加火燎燎着上来了。要他如何说，他之前告饶认错也是建立在真人真事的，根本上，他虽说小脑瓜转得快了点，可赋性也不坏，被人冤枉还要认错的双亏事，是死也不肯做的。

底楼牲口棚里的臭味怄得李冶鼻子都不想要了。他跺顿脚，才刚要回身，楼上冶子妈的警告声就飘下来了，“冶子，你敢乱跑看看，我明天就扭着你耳朵送去山后的寺庙。”那架式，仿佛她就看到了冶子的想开溜。

那一天从葛村返来后，依巴尔将冶子脱了汉家小女娃的裤子的事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