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死敌[第2页/共2页]

看不到内里是大好天，碧空无云，青蓝明丽，也看不到阳光像金线一样落在破败的天井里，给断壁残垣描了一层晃眼的金边。

姜照淡淡反复一句，继而笑，“本来芙姐如许恨我。”

那么前面的一桩桩，一件件……

她想问一句为甚么。

“好吃吗？”

“剐了我，朱仲书便会恋慕你了？”

事到现在她另有甚么可骇的，可嫌弃的？

家破人亡。

她自忖问心无愧，没做过任何好事，没害过任何人，可到头来，却像十恶不赦遭了报应似的不得善终。而那些害了她和她家的人却高官厚禄，步步云霄，如何作歹多端都没干系。

“我是他老婆，伉俪天然相敬如宾，举案齐眉，何必像你们这些贱人一样妄谈恋慕！何况他真正恋慕你么？不过幼年时为色所迷，喜好你一副臭皮郛罢了！若他恋着你，三年前你家破他怎不伸援手，现在你返来他又怎会不闻不问，并且听到你名字就皱眉恶心？一个逃妾，你放肆甚么！”

二夫人，姜芙龄。

活着……

姜照微哂。

听到姜照用衰弱漂泊的声音和她说话，姜芙龄便柔声提示：“阿萝，你嗓子哑了。”

当然更看不到姜芙龄，这位唐国公府嫡次子的正室夫人，正穿戴一套大红色五彩蝶翅妆花袄，佩带着整套红玛瑙钗环，明艳艳立在废屋门口。

不必然舒畅，但总比死了强。

寒冬腊月，朔风吼怒，一丈见方的斗室子冷如冰窖，窗纸早褴褛不堪了，冷风呼呼地灌出去，吹着床上打满补丁的脏污薄被。

娘家早就没了。

冷风吹出去芬芳香气，姜照辩白出那是二夫人惯用的脂粉味道。

凭甚么！

当年，姜照和姜芙龄是一同嫁入唐国公府的，并且嫁了同一小我。

为甚么！

她在这里躺了几日，水米未尽，病入膏肓。

三年前，她就已经甚么都没有了。

姜芙龄盛装之下，笑容就比姜照衰弱有力的扯嘴角标致多了，端是娇媚万千，“是啊，恨之入骨，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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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么都没有了。

她枯瘦如柴的手里握着老鼠，只感遭到一团肥硕的肉在手心乱动，触感粗砾而恶心。

她感觉疼，但实在也并不如何疼，或者说，疼与不疼，于现在的她而言都是无所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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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对方再卑鄙无耻，毕竟是活下去的阿谁。

姜照对访客的到来并不感到不测，微微偏头对着门口，主动打号召。

她笑着，再次问了老鼠一句。

半晌之间的对答，两人先还语气和软，笑容灿灿，一提到朱仲书，姜芙龄便失了态，声音蓦地锋利。

不知第几日开端，她冰冷生硬如尸身，再没甚么体温可言了，几只小老鼠在她暴露的手上磨牙好久，终究有只大老鼠咬了她一口。大抵是觉得她久久不动已经死了，想用她饱腹充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