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死生[第2页/共2页]
她的认识垂垂恍惚,但感受却更加清楚,恍忽间,脑袋扯破般的剧痛和毒酒滚下腹中,炙烤般的疼痛胶葛在一处,难分相互。
兰溪极慢地转过眼,闲逛的烛火明显灭灭,灯影下的文静面庞写着体贴,可在那张脸映入眼中的瞬息,兰溪的眼瞳一缩,怔然无语。枕月,她不是借口将她与奶娘一道支走了吗?她如何又会返来,又会在这里?但是,面前的这张脸,端倪仍然婉约和婉,却较存亡分袂之前,年青了些许,兰溪恍忽,只觉在梦中。
脑袋里,像是有人拿了锯子在拉扯,那些本就混乱的影象被拉扯成碎片,锋利的断口割疼了脑仁。
“女人,但是做恶梦了?”
闪电过后,屋内又黑沉下来,兰溪动也不动,双目茫但是浮泛,虚无缥缈地在胶葛的死死生生之间,在似永无止尽的暗中当中游移。窗外,伴跟着霹雷隆的雷声,酝酿多时的雨,滂湃而下,豆大的雨点敲打在竹叶上,沙沙作响。
枕月见她家女人一声不吭,只是愣神地盯着她,不由越焦炙了。赶紧捧了灯,将填漆床一侧高几上的烛火点亮,烛光透过秋香色霞影纱的罩子洒下一霎晕黄,驱淡了室内的暗色。
枕月满脸急色,说着便忙不迭回身欲走,却被人从后拉住。
女人这不是被魇住了吧?枕月骇得嘴脸俱白,“本日是八月二十四了。女人,要不,我还是去叫董妈妈......”
枕月叙叙说道,抬开端来,却见她家女人还是愣神地瞅着她,那双眼黑沉沉的,瞅得民气里发憷,不由急了。
这里.....这里......这里清楚是她在青阳祖宅的内室。但是如何会......如何会?兰溪俄然有些晕眩。
“女人但是挂记取太太的病?稍早时老太太不是说了,若还是不见好,就去信任舅老爷拿了帖子请江太医来一趟,有江太医妙手回春,太太又知女人这般孝敬,定然会渐渐好起来的……”
窸窸窣窣的声气传来,似有人捧着灯走动,极轻巧却也极快地走到填漆床前,撩开了帐子。
梦中,鎏金酒杯坠地,清脆断交,一口猩红的血箭喷出,悄悄在大红各处金的艳红裙摆上绽放一朵暗湿的花……带着怨悔,死不瞑目,眨眼间,那双目间被血舞充满,晕成一片猩红……
她记得,明显是永清元年,如何会是真武二十二年?明显她应当已经二十有五,又怎会还是垂髫幼龄?明显方才不久,她刚饮下断肠毒药,喉咙和肺腑被毒药蚕食时的炙烤痛感仍残存体内,如何一醒来,她却安然无恙地躺在多年前本身的内室里,无痛无灾?这统统究竟是如何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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