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祖母[第1页/共2页]

“溪姐儿来了！这刚下过雨的天儿，路不好走吧？”

兰溪之前便想好了，要跟兰老太太靠近，闻言便也没有踌躇，笑着便挨到了兰老太太身上。这般的靠近让兰老太太僵了一瞬，固然心中有些迷惑，但面上倒是不显，笑呵呵搂了兰溪。

“这小手倒是和缓！但怎的觉着这小脸儿倒是瘦了一圈儿？不幸见儿的，可别再病了！”

兰老太太朝着兰溪招手。

语罢，又转向中间几个大大小小的女孩子。

“好！好！有你们孝敬惦记取，祖母那里都好！”

二太太的心机兰溪自是晓得的，因而也不恼，反而笑笑回道，

着牙色绣缠枝纹褙子的是兰大太太吴氏，出自翰林府，也是清贵之家，现在掌着府中中馈，略略有些富态，面上老是带笑，一派端庄驯良之相。

兰溪的眼便不由有些潮湿，望着老太太的目光温和而渴念，直到对上老太太体贴的双眸，她才醒过神来。短短的瞬息间，她内心，已转过各式滋味，深吸一口气，饮下喉间的哽咽，她福下身去，将那一声被隔绝在时空那一头的呼喊喊出，“祖母——”

大太太掌着府中中馈，见天儿的忙，天然没有闲暇在此逗留。

“溪姐儿快别多礼！本日过来，但是身子骨利落了？”

二太太忙不迭道。

“那是祖母心疼孙女！孙女这病好了，胃口也好了，总能胖返来的！昨个儿晚膳，我但是吃了两碗呢！”

兰老太太挥挥手，浑不在乎。

“多谢二伯母担忧！侄女今后定然多加谨慎，不再等闲病了，免得令长辈担忧挂怀！”

说着，抓了兰溪的手，只觉温软，便又笑开了。

她膝下有二子二女，大爷兰滔、四爷兰渤、已经出嫁了的大姑奶奶兰泠，另有现在不过七岁的八女人兰滢便是她所出。大老爷也有几个姨娘，却没有庶子，倒是有两个庶女，四女人兰湉和七女人兰涴便是大老爷姨娘所出。

“多谢大伯母顾虑，已是大好了！”

再深吸一口气，兰溪的情感更安稳了些，声音也规复了清脆。

“你忙就先去吧！”

这会儿兰老太太正坐在居中的酸枝圈椅中，穿戴一件黛色绣暗黑万字纹的褙子，头上戴了一条同色嵌和田白玉的抹额，发间也不过堪堪插了一根和田玉的竹节发簪，并两枝的卿云拥福的银钗，再家常不过的模样，正笑吟吟地望着兰溪。

兰老太太笑着应了，大太太和二太太这才躬身退了出去，四太太也寻了个借口，跟着走了。

说话的天然是那穿雪青色绣卷草纹褙子的二太太王氏了。兰府四个老爷，大老爷和三老爷都是兰老太太所出，端庄嫡子，四老爷虽是庶出，生母倒是良妾出身，唯独二老爷，生母不过是个通房丫头，生下他后才提了姨娘，倒是福薄，不过一年就丢下季子放手西去。

边上三个妇人，年长些的看上去都是三十高低的年纪，一个着牙色绣缠枝纹褙子，一个倒是雪青色卷草纹的，年青些的着一件月白方胜暗纹湖绸褙子，瞧上去却不过二十3、四岁的模样。兰溪很快将人与影象中的对上号，又上前福身存候。

“哪能不孝敬母亲？只怕我们做得不敷！”

“这天儿刚下了雨，内里凉着呢！祖母瞧瞧我们溪姐儿可冷着了？”

“母亲，让几位女人陪着母亲乐呵乐呵，儿媳就先下去了！”

“孙女给祖母存候！祖母迩来可康泰？”

顷刻间，兰溪本已平复的心境却又翻搅起来，影象中，那较面前衰老了些许的兰老太太用那只瘦而有力的手，紧紧握过她，对着嫁衣如火的她语重心长地嘱托，“闺阁当中，兰家和你父兄可荣你，护你，助你，可本日起，盛衰荣辱，溪姐儿，你只能靠你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