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厌香[第1页/共2页]
兰溪回过神,却冲着她淡淡一笑道,“我就不出来了,有劳姐姐们服侍着母亲。”
董妈妈和枕月不敢问,女人明显最喜好这些,前些日子是董妈妈觉着女人前一阵儿夜里魇着过一回,另有些发热,才不敢用。这些光阴倒是好些了,这才叮嘱枕月将女人最喜好的桂花香寻了出来点上,却不想,闹了这么一出。
谁知,方才梳洗安妥,便见着流烟行色仓促走了出去,神采不太好,独自走到兰溪跟前,俯下身,凑至她耳畔,低声道,“女人,出事了!”
“女人,乖!女人,没事了啊!”董妈妈拍抚着兰溪的背,心中满腹的忧愁却不敢泄漏分毫,只是缓着嗓音在她耳边低声安抚着,一遍又一遍。
那股香带着血的腥甜钻入眼耳口鼻,兰溪紧揪着胸口喘不过气来,就在堵塞的前一刻,灵明一清,蓦地从床上弹坐而起。床,还是那张填漆床,藕荷色缠枝葡萄纹的帐幔在晨风中悄悄拂动,屋外模糊传来抬高了的说话声,听嗓音应是枕月和董妈妈。兰溪额上尽是汗珠,神采倒是微微一松,原是梦。已好久再未做过的梦。
兰溪一愕,还没反应过来,董妈妈已经一巴掌拍了畴昔,“死丫头,如何甚么脏的臭的都敢在女人跟前说?也不怕污了女人的耳朵?”
“今后,我的屋里,不准再用香!”兰溪回过神,木着脸丢下这么一句。
香。那精美的镂空暗刻斑纹三足香炉上的缠枝莲花藤蔓无穷地延长,像是将她的喉咙一圈一圈地缠绕,密密匝匝。藤蔓的两端仿佛被两只手紧扯着,越扯越紧,像要掐断她的呼吸。袅袅腾起的白烟满盈着清甜的香,熟谙而陌生的味道,却不知为何带着一缕血的腥甜。
谁知刚走到正院廊下,便听着屋内三太太带着咳嗽的叮嘱声,“让人归去吧!既然服侍了老爷,总得给些犒赏,只是现在时候特别,只怕委曲了她,服侍着她把那碗汤药喝了。”
她晓得,那是她的血,不,那是她肚子里未成形的孩子的血。痛,无边的疼痛从下腹传来,像有人拿着剪子在她腹中扭绞,有热烫的液体不受节制地从两腿间流出,转眼湿了她身上乌黑杭绸的挑线裙子,晕染出一朵巨大的,血红的花……她颠仆在地上,声嘶力竭地喊着人,求着佛,但是没有人,没有人来救她,也没有人来救她的孩子。
“听雨去拿了饭菜来,你们就吃吧!枕月,你随我去正院。”产生了如许的事,只怕三太太是没胃口了,兰溪晓得再漂亮的女子,都不会欢畅给自家夫君纳小,何况三太太对三老爷……感喟一声,她娘可别又堵了心。
兰溪却还是有那么些不敢置信。这……尚在孝期,父亲就有这么…….这么急吗?兰溪不是货真价实的小女人,她当然晓得男人的心机需求有的时候不受节制,这朝中高低也不乏在孝期犯戒的,只要不闹到明面儿上,大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畴昔了。但是她父亲?如果畴前,兰溪能够还会将信将疑,可这一世,就她与父亲打仗时的体味来看,他毫不是看重女色之人,何况如此急色?
畴前的兰溪喜好香,刚嫁进平王府时,她身边有个服侍的二等丫环,叫作喜鹊,是平王府的家生子,但是长得讨喜,嘴又甜,她还算欢乐。并且那丫头手里有个绝活,制得一手好香,兰溪恰好喜好这份高雅,倒非常重用她。谁知,就是这个丫头,就是这香,夺去了她孩儿的命。
这会儿兰溪松了一口气,却只觉着浑身发软,又倒回了枕上。她没有解释一句,也不知作何解释。
“女人――”婢女正打了帘子,转头见着兰溪愣在那块儿,没有行动,不由抬高嗓音低声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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