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荡悠悠芳魂归天(上)[第3页/共4页]
“你不怕晓得了,落得跟我一样了局吗?”
那贾元春实在并没有睡着,不过是不肯意让人守着想本身静一静的意义,现在听得内里有声响,便咳嗽了一声。
她几近是发狠得盯着贾元春,跪在了床前的脚踏上,伸出的双指微微曲折着,口中吐出的每一个字都仿佛在耗尽她最后的力量,“我我姜氏嘉棠对天赌咒,必以此生庇佑贾府高低,保其族人安然。如违此誓……如违此誓……让我的瞻哥儿活不到成人之岁,身后堕入家畜之道,世世循环!”她吸一口气,盯着贾元春,“姐姐可对劲了?”
“不要焦急……”贾元春看她一眼,“七王爷打了如许大的败仗返来,圣祖爷又夙来心疼他,那会太子被二废,朝中大臣都纷繁说七爷乃是圣心默定的人选了。另有个挺驰名的羽士,说是看到七王爷头上有白气缭绕,‘王’上加‘白’乃是个至高贵的‘皇’字……月侧妃的哥哥,月大将军本是我们王爷的弟子,见状也往七王爷那儿驰驱,年节贡上去的礼品竟划一送到我们府上来的数……为了这事,王爷发了好大的脾气,当着我们小辈的面发作了月侧妃,让她禁足思过——整整思过了一年。”
珍妃从慈安宫出来时,整条甬道上都积了厚厚的雪,在宫门外等着她的宫女寺人也早已站成了雪人。珍妃身边的大宫女姹紫冻得鼻头通红,却也不敢跺顿脚和缓一下。这阖宫高低都晓得,固然老佛爷是慈悲人,但慈安宫的端方倒是最严的——在这里,一言一行一个眼色都要符合端方。端方,这是老佛爷最看重的,顶要紧的事。
珍妃扶着姹紫的手上了四人抬的煖轿,随行的宫女放下帷幕遮寒,“去凤藻宫。”肩舆摇摇摆晃,跟着那规律的起伏,珍妃只感觉面前昏沉起来,恍忽间仿佛又回到了王府,她眼睁睁得看着贾元春喝下那碗汤……太后当初给她的药当然是假的,她却只当是真的——她是真的起了杀心。从那天往回退半年,珍妃都不信赖本身会变得如许心狠手辣。
那一日,圣祖爷大宴群臣皇族。
只是……她想到瞻哥儿,样貌随了皇上,黑嗔嗔的眸子里透着股机警劲,读书也聪明,小小的年纪已经背全了千字文,让人不得不爱——都是为了他,为了这宝贝命根,甚么都值得!那黄色丝绦在她手中被扭成了挺括的一股,硬硬得硌得人手疼,珍妃却越握越紧。
贾元春听了这句,接过茶水捧在手里啜了一口,就呆呆望着那茶盏不作声了——这茶盏是由一种非常罕见的叫木鱼石的空心石头做成,是当初老太妃送给她的,说是意味着快意吉利,可护佑众生、辟邪消灾,佛力无边。但是今时彻夜,就是大罗神仙来也救不了她了,只是她如何也没有想到来的会是珍妃——皇后容妃纯嫔哪一个都好,哪怕是太后亲身来呢——只是如何恰好会是珍妃!
“姐姐,不是我,是太后让人下的药才落了你的胎……”
“王爷的确是迁怒了月侧妃,这事儿是月大将军做得不铛铛……”珍妃回想起当年的事情,插言道。
珍妃更觉如坠云里雾里,拥戴道:“这是《单刀会》里的词,那大胡子想来该是美髯公关云长。”
珍妃目光一闪,但是她不笨,不但不笨,的确是少有的聪明人了,她悄悄地等着贾元春把前面的话说完。
贾元春一边点头一边笑,笑到最后咳嗽起来,“……呵呵……我不信……不信……”
珍妃便单独走了出去,碧玺看了一眼贾妃,也退出去与姹紫一同守在门外。
“姐姐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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