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红颜之手[第3页/共3页]

鸾夙扁着嘴，面上梨花带雨，却还是一副倔强神采。

“不准。”聂沛涵并不给她开口的机遇。

屋内烛火适时传来“劈啪”一声脆响，聂沛涵迈步而入。此时但见鸾夙面上已洗了洁净，身上也换了衣衫，仍旧半倚在床头，被褥齐胸而盖，将两个包扎得严严实实的双手露在外头。

聂沛涵出乎料想没有降罪，老沙不由心底一松，忙诚惶诚恐地退了下去。

冯飞亦非常体贴鸾夙的伤势，闻言赶紧拱手领命，将舱内一世人都赶了出去，又将舱门关上。

“求慕王殿下成全。”鸾夙这一次已是铁了心，不管聂沛涵如何活力威胁，她都要为本身讨个说法。

鸾夙仍旧垂着眸：“我知恩图报，天然不时记取。”她睫毛微动，想了想又弥补道：“我不喜好欠下情面。”

聂沛涵此言一出，鸾夙却立时沉寂起来，半晌方道：“鸾夙有一要求，还望慕王殿下允准。”

“我手疼。”鸾夙强忍着泪水，只觉掌心的痛苦有如钻心，远比前两日被郇明所伤还要更重一些。

聂沛涵望着舱门沉默半晌，才幽幽叹道：“她果然傻得很。畴前在黎都救下素不了解的臣暄，现在又……”

聂沛涵又看了看管在门外的冯飞，半晌却俄然问道：“你跟了本王多少年了？”

聂沛涵兀安闲榻前坐定，瞧着鸾夙轻微红肿的双眼，只觉天意弄人。前几日他才从郇明手中救下鸾夙，这一次却要换他问道：“为何救我？”

聂沛涵嘲笑出声：“当时他满脸是血，难为你目光如炬。”

老沙见聂沛涵神采不豫，此时又再次请罪道：“部属来迟，让夫人受伤了……不知殿下但是安好？”

聂沛涵不由手上一顿：“我给你看看身上的伤。”

北熙不似南熙边境四时如春，这暮春季候已是冻得要命，何况此时还在江上。聂沛涵自十三岁起在军中熬炼，现在已近八载光阴，他自问甚么苦都吃得，亦曾在两国边疆经历天寒地冻，是以并不感觉北熙酷寒辛苦。但是此时现在，他却头一次感到有些寒凉，那一丝后怕之意拂过脑中，令他几乎失控。

聂沛涵终究变了神采：“你再说一遍？”

能让向来矜持的他烦恼失控，聂沛涵不想穷究此中启事。

鸾夙咬了咬下唇，极其衰弱道：“船上有丫环。”

“丫环呢？”聂沛涵边问边往舱内走。

聂沛涵从冯飞怀中接过鸾夙，转对方才请罪的管事道：“老沙，船上可有伤药？”

冯飞想了想，昂首回道：“部属不知。”

聂沛涵闻言“嗯”了一声，推开房门道：“你下去吧。”

冯飞一愣，回想半晌才道：“十四年了。”

“在屋前候着回话。”

三日前在幽州郇明府上，当他瞧见被鸾夙丢弃在台阶上的挂坠之时，心中是有一丝恼火的，他怒她胆小包天，竟敢乘机逃窜；也怒她不知好歹，敬酒不吃吃罚酒。他原是筹算好好经验她一番，但她当时已被郇明所伤，伤势固然不重，可对她一介娇弱女流而言已算是破天荒了。

到底还是女子体贴，晓得先给鸾夙打盆热水擦洗，的确要比本身照顾得殷勤一些。聂沛涵无法地在心底苦笑，想他堂堂南熙慕王，除了畴前曾在母妃跟前奉养汤药以外，还从未照顾过旁的女人。现在前后两次给鸾夙上药，却连番遭她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