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西阙前的坚持[第2页/共3页]

“皇太后陛下，现在泊车，只怕陛下便出不得宫门了。”年长的女官担忧地劝道，“还是不睬会为好。”

许舜微讶，却无言以对，只能看着杜延年笑着叮咛御者：“回家！”

传诏的长御正回身要进车舆，听到许舜的急语，不由嘲笑回身：“陛下出行岂是无事？长乐卫尉……”

许舜一愣，顿觉语塞，却听上官太后很当真地扣问：“县官有诏必是有所指，既未相告，必是勿需朕过问之事……君却要朕三思而行……但是许君未将县官诏命说全？”

车驾停下时，许舜差点瘫倒在地，幸亏他身后一个卫士见机得快，悄悄扶了一下他的背，他才勉强稳住身形。

许舜站在宫墙上，极目了望未央宫东阙。待看到卫士仓猝行动，皇太后车驾未近宫门，那道高高的宫门已经翻开，统统卫士归位执礼，他不由长松了一口气，抹去额头的盗汗，渐渐走下宫墙。走过宫门，他俄然发明杜延年的軿车还在，不由一愣，却快步走畴昔，不解隧道：“建平侯还不去太仆寺？”

随行宫人搬来登车木阶置于车舆后户下，过了一会儿，车门微启，一名看上客岁事不小的长yu女官走出车舆，站在木阶上，朗声而言：“皇太后诏：长乐卫尉免礼。”倒是看都没有看许舜一眼，言罢便对肃手立于车旁的宫人道：“别的无事，起驾！”

“婢断无此意！”长御错愕地辩白。对主不忠，不管何时何地，都不是百死莫赎的极刑。

“陛下，长乐卫尉在外问安。”顾不得心神尚未平静，长御赶紧解释，还没听皇太后开口，就听身侧年纪更长的火伴冷哼一声：“如果感觉长信宫不好，便请陛下将你送去未央宫如何？”

诡异的氛围不知持续了多久，或许是半晌，或许是很久，归正许舜只感觉本身贴身的丝袍已被汗水渗入了，才听到上官太后的声音再度响起，非常猜疑的语气“许君要朕三思甚么？”

年长的女官微微皱眉，却没有再对峙，松开手便起家出去，竟是亲身去传诏了。

许舜一个激灵站起家，奔到皇太后所乘的紫罽軿车旁，孔殷地言道：“皇太后陛下，臣有事禀奏，请陛下准予晤对。”

看着长御走到入车舆、宫人撤去木阶，目睹车驾即将启动，许舜想着天子的诏令与史高的表示，终究鼓起勇气，沉声言道：“皇太后陛下，昨夜侍中史高传诏：无县官诏命，不管何人皆不得入长乐宫。臣恭请陛下三思而行。”

不管如何，现在，许舜没有勇气辩驳她的决定。

车身稍稍震惊了一下，缓缓停下，长御松了口气，却听年青的皇太后淡然言道：“既无背主之心，便不要思虑过量，乃至言行失了分寸。”

究竟上，登车以后，上官太后便一向沉浸在本身的思路中，底子没有听到许舜的声音。没有太后发话，统统人也不敢发话，目睹车驾将出宫门，同乘的长御（注2）实在无法，伸手扯了一下她腰间的佩绶，她蓦地一惊，望向长御的目光竟是前所未有的锋利。

宫门本来就是敞开的，许舜还没进三出阙，就见先行的导骑缓缓而出，直抵宫门的直道上，紫罽軿车在卤薄、属车的簇拥中缓缓驶向西阙。

注1：皇太后尊称“陛下”、自称“朕”，并非易楚诬捏，《汉书·霍光传》中群臣奏请皇太后废刘贺时即称“皇太后陛下”，《汉书·外戚传》中王政君所下的一道圣旨中有一句是“孝宣王皇后，朕之姑”，《史记》与《汉书》中并非只要以上两处原文，是以，能够必定，西汉皇太后与天子一样，被尊称为“陛下”，正式的自称则用“朕”。

“许君可待朕（注1）返驾再行禀奏。”上官太后的声音还是是一贯的温文如水，许舜却不敢再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