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不速[第2页/共3页]

被比作猫的侍郎大人仍端着满脸冷肃，掀一掀视线便叫少女们吓得噤若寒蝉。

两旁杨柳已无绿叶，可枝条还垂着，跟着偶尔拂过的风摇摆。

“臣是奉陛下之命措置张贵妃余党才……”他话说到一半却又顿住。

这座庭园乃是当今圣上御赐的官宅，也是当朝最受宠的内臣奉乐侍郎的府邸。

看着他顺服而又恭敬的模样，卧榻上的人笑意又加深了几重。

卧榻上的美人则懒懒的坐起家来，扶着紫檀木的雕栏朝着来人盈盈一笑。

自围墙边颠末，可闻得泠泠的泉水声自墙内传来。

他似安抚般抬手至她背脊上轻拍了两下，而后凝着她的双眸柔声道：“如果公主殿下不对劲，臣这就另派人去，代替苏嬷嬷侍营私主。”

顾渊未做任何停歇，穿过那道拱门往内院里去。

此时方才进入天井的男人则沉默看着这统统，俊美的面庞又规复了惯有的清冷，涓滴也寻不到方才的不安与烦躁。

下一刻，玉葱似的柔荑触上了禽鸟栩栩如生的羽翼上，而后顺着那纹路向下，掠过展翅欲飞的身，颀长的爪，没入七彩的祥云……

“如果臣没有记错，本日该当是圣上在宫中大宴群臣的日子，公主殿下照理此时应当在宫里，为何会有闲暇到臣的府上来。”他说话的腔调固然恭敬，可周身却透着一股不容顺从的严肃。

她不由有些失落，掀起稠密的眼睫凝睇他的双眸。

天井中这好一副敦睦气象，如果有人能提笔作画，定然能培养出一幅令人赞叹的美人图。

那四个少女转头见是他，赶紧起家从卧榻边退开，低眉顺目标立在一旁。

卧榻四周则有四名不及二八韶华的少女环抱，一个个儿也都生得灵秀可儿，虽还未长开，却也都是极佳的胚子，只待得有朝一日盛放开来，艳惊四座。

他一改昔日的落拓与端雅，大步流星的穿过花圃，沿着回廊绕过有泉水流经的小桥，穿过正盛开着繁花的木林，却偶然赏识。

“可你不也没去么？”她努起嘴不满道。

门口数名保护和小厮，本日仿佛格外警省，连策画着时候还早时也不敢窝在门脚处打个盹儿。

她缓缓说着话，反叛的那只手却被他适时的捉入掌心。

他的劝说便化作轻叹，携着浓浓的无法道：“既然回到长安，就必得风俗长安的统统，不但仅是光鲜瑰丽的一面，更有埋没在阳光下的另一面，公主殿下明白臣的意义吗？”

他抬眼看向那四个舞姬，沉声道：“你们先退下吧。”

聪明如长公主，如何会不明白这其中的短长干系，可明摆着她就是要同他胡搅蛮缠。

长乐却昂首，一脸委曲的凝着他的双眸道：“快别提苏嬷嬷了，整日里在耳边唠叨个没完，我现在一听到‘苏嬷嬷’这三个字，脑袋里都像有无数只蚊虫在乱窜。

内有竹叶丛丛、荷香劈面，檐牙高啄俱是精美不凡。

小厮们的神采好似如临大赦，又带着几分不安。

顾渊仿佛对这些人视而不见，扬起衣摆径直往天井里去。

“倒不如……”长乐说到这里，如有所思的顿住，眼角眉梢俄然浮起一抹滑头的笑。

那声音由远而近，想是往这边来了。

长乐却只是含笑，弯着眼角道：“听闻侍郎大人府上养了几个貌美如花的舞姬，顾特来一见，本日得见，公然不是俗物。”

潮湿的水雾固结在青石板铺就的官道上。

连当今圣上都要谦逊三分的长公主殿下，竟然也有如此惊骇之人，想到这一点，本来一脸严厉的顾渊似有些绷不住了，薄唇边溢出一丝微不成查的笑意。

门楣下两盏灯笼，烛火还未及点上，便只是两具壳，在微凉的晚风中轻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