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1 生死难料一线间(5)[第2页/共3页]

不能死。还不能死。

最后一刻，他的脑海里闪现的竟不是三年前，父亲被砍了七道断气的面庞，亦不是三年来，他最宠嬖的恋人白月衣……竟然……竟然是阿谁女人……

可与此同时，他的背后传来了火一样炽热的剧痛，隔着铁甲，他也能感遭到那柄长勾刺入了他的肺腑里，疼痛深切骨髓。他跌跌撞撞地向前驰驱了几步，长勾‘刺啦――’一声划开了背甲，勾出了一片鲜血淋漓的血肉，他的后背，顷刻间血流如注。

长枪能够抵挡住外圈的守势，可对于近战没有上风。有反应过来的兵士翻身上马，绕过云烈枪的进犯圈，欲与他贴身搏斗。姬无夜一个挥肘将靠近他的兵士的下巴击碎，但那人的刀还是蹭到了他的腰间。是北荒惯制的弯刀，锋利而有着曲折的弧度，像活物普通能够顺着铠甲游走，极快地找到包裹严实的铠甲的裂缝。那把弯刀切入了肉里，姬无夜感遭到皮肉被划开的冰冷触感，有鲜血涌出的声音。

“喝啊！”他蓄力大吼，跟着将另一侧的仇敌挥倒在地，一脚踩了上去。力量之大，喧闹中传来了一阵清脆的胸骨碎裂的声音。

他许下毕生弘愿，毕竟是没能亲眼看到它实现的那一天。

是阿谁口口声声说要他爱她的女人，将季府里里外外打理的井井有条，让那空荡冰冷的府邸也有了家的味道。

统统产生的太快，没有人能想到，已经身受重伤的男人竟然能发作出如此可骇的意志力，将他们最引觉得傲的阵型扯开了缺口。但是风鹰马队不亏是最精锐，长久的调剂后，他们敏捷地合拢了起来，目睹着新的包抄圈即将构成。

“将军百战申明裂，一将功成万骨枯。披甲挂帅，季某问心无愧，不为功名利禄，不求流芳百世。只盼能以一己之躯，驱除鞑虏，使百姓安康，使四海升平。”

真好……小汐她，回家了。

“夫君，阿凝等你回家。”

乌骓是一匹可贵一见的名马，它跟着姬无夜冲锋陷阵无数次，忠心耿耿，从不畏缩。就这半晌的工夫，死在它马蹄之下的兵士，少说也有十几人。但是现在，那些尸身成为了停滞它行动的负累。伴跟着一声高亢的马嘶，羽箭穿透了它的胸膛，空余红色的箭尾留在氛围中震颤。

氛围中有凌厉的破空之声。慕容汐闻声了，姬无夜也闻声了，但他们都变了神采。

是阿谁在大婚之夜被他仇恨的女人，美的让他失魂落魄，他却恶言恶语地同她划清边界。

明白他这个行动意味着甚么，慕容汐的一颗心沉到了底。但她还来不及开口，姬无夜的云烈枪便已经刺入了马臀，战马吃痛吃惊，狂嘶着冲着尚未完整合拢的裂缝处奔驰而过，快的像一阵风。

阿谁女人最后和顺的别了别逸出了耳畔的碎发。

现在，能死在疆场，死在千军万马之下，虽不是马革裹尸，却也是死得其所。

包抄圈完整地闭合了，连带着慕容汐的呼喊，和姬无夜最后的但愿。

它缓缓地跪了下去，生命的最后一刻，它仍旧死力禁止着不落空均衡，怕摔到了它的仆人。

我必然把小汐带返来，你莫担忧。

此箭蓄着十二分的力道，然速率却并非极快，以两人的技艺，躲开毫无题目。但此箭，并非冲着他们而来，而是……乌骓。

“取我的弓来。”他冷酷地叮嘱了一声，即便是己方伤亡惨痛，他的腔调还是安稳，毫无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