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一更）[第2页/共3页]

“明辕爱好燕南。父皇则爱好明辕。”视野横穿高堂。容洛语气带了几分挑衅，“如果此事被明辕搅到父皇面前，不知娘娘要作何筹算？”

很久。一声嗤笑划破喧闹。

容洛昂首。还未答允，元妃便又吐出下一句话。

捧起已经冰冷的茶水，向凌竹一口饮去很多，复将茶盏放下。神情冷僻：“你实在没有孤负南帝的希冀。借使你非谢时霖所生，本宫必然舍弃明兰，而选你来慈仁宫。”

当年换子挑选谢贵妃，一来是天子不肯让谢贵妃一个能够争夺皇位的儿子，二来便是看中了谢家显赫的家世。此事如是闹大，于她倒霉，于谢家更是倒霉。

这一点适值戳中向凌竹死穴。她嫁给天子二十余年，几近是一手拔擢了向氏。向氏与她可说同为一体，她兴则向氏兴，向氏衰则她衰。假定向氏被本身最爱的男人一手毁灭——向凌竹几近想也不敢想。

她需求元妃与皇后针锋相对，将这宫里的轻易调拨到最大——而后，逼皇后对她做出有辱“贤后”声明之事。

容明辕不知燕南身份，天子倒是当年换子一事的主谋。容洛此话出口，无疑是在逼向凌竹交出燕南。

悠长的寂静。容洛敛眼，沉住胸腔里翻滚的那些担忧与害怕。将双膝挪向元妃，微微躬身：“明崇求姨姨，帮一帮明崇。”

“这是昨日才送入宫的。”见着容洛，元妃悄悄一笑。手在猞猁头上摸了两三下，向容洛问道：“觉着如何？”

——可天不热遂人意。她始终都未能推测狄从贺会布下此局。

谢家家主重情。那孩子身份如是透露，谢玄葑与谢琅磬便会不自发对他多些关照，亦不免疏落容明辕。诚如容洛奉告于她天子换子企图，如果燕南身份因谢家透露，纵使燕南得归皇家，天子为保全那位禁脔与容明辕，定然也会对燕南动手——然后将本身干清干净的摘出别的。

“向氏女卑贱。你是谢家一代独一的孙女。”元妃伸手将她扶起，桃花面上多了几分无法，“你决不成与她同入旋涡。”

悔意是绵绵不竭的。只是事到现在，与其有这闲心在此说“早一日将燕南接到宫中”，不若去细心的想些体例将燕南救回为上。

辇乘在细雪里到了万坤宫。

“此事……此事你可传信给了谢相？”燕南身为容明辕书童，元妃得以见过几次。在容洛奉告她容明辕是天子与其他女子所生，还将燕南身份瞒在内心时，她还诘问过容洛启事。现在看来，容洛也是不得不瞒。

提及连隐南与谢贵妃，向凌竹料定她不会让这件事闹到天子眼皮底下。

元妃早前便听容洛奉告容明辕之事。现下俄然听闻燕南身份，迅疾起家，面上惊怖，吓得地上正舒畅翻露肚皮的猞猁狲一下躲到一旁，警戒地呲牙咧嘴。

她宫中人去寻燕南之事虽行动平常，但谢家眼线浩繁，自那次她将容明辕非谢贵妃亲子一事报之谢玄葑后，那些眼线或受命谢玄葑，对她宫中行事极其存眷。本日异动想来无多时便会落入谢玄葑耳中，燕南身份也会立时暴光。遑论元妃与谢家父女情同胞亲、又是谢家利器，此事更不会瞒过她耳目。

抿一抿唇。容洛望着上座的向凌竹。半晌回身拜别。

被一个十四岁的小辈这般压抑的委曲，自连隐南身后，向凌竹是很多年都未曾再度蒙受。面上青灰一白，向凌竹右手紧握在塌靠上，双眼死死盯着容洛。半晌再没有下言。容洛与她当堂对峙，亦是一语不发。

唇侧低垂，一粒小巧的红痣顺着扬起的笑意愈发移向双颊。向凌竹脸上怒意缓缓消褪。

那里是会听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