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辰正(1)[第3页/共4页]

长安，长安县，兴化坊。

兵士们怔怔道：“这，这荔枝得贵成甚么样？谁会去买？”

全天下也只要这一骑，能在长安城封闭之际，还进得来。

赵参军摇点头，收回涣散的心神，叮咛弄一副担架把姚汝能快送去施救，然后想了想，又派了一小我，把内鬼被擒的动静尽快送去安业坊。他晓得李泌正在那边办事，这个动静必须得第一时候奉告他。

闻染拍了拍双手，把最后一点香灰从掌心拍掉，然后将新压出来的香柱谨慎地搁在中空竹筒里，挎在腰囊里。岑参站在她身后，神采凝重：

赵参军想不明白的是，他为何要如此冒死？这靖安司的俸禄有这么高吗？提及来，他明天碰到的靖安司人都是怪胎，姚汝能是一个，李泌是一个，张小敬更是一个，就连阿谁女的，都有点不普通。

张小敬从地上站起来，拍掉身上的果叶，环顾四周，眼神里透着些郁郁之色。他刚才吃了点野味，状况略微规复，只要嗓子仍旧说不出话来。阿罗约看向恩公，感觉他身上仿佛产生了甚么窜改：双鬓仿佛又斑白了一点，那一只锋利的独眼，现在却锋芒全失，只剩下一片暗淡的浑浊。

这个设法吓了岑参一跳，当他听完了闻染的打算后，更是惊诧。没想到在那一副胆小的身躯里，竟然藏着这么坚毅的性子。不过细心想想，若无这等决不放弃的坚毅，只怕闻染早已落入熊火帮或元载之手等死了。这女人大要荏弱，骨子里却倔强得很，这大抵是源自其父亲的风格吧。

必须尽快送回京兆府才成！

城门郎眉头一皱，一振甲衣，迈步沿台阶走到城头，他探头朝下望去，愣住了。借着晨光，他看到城下有一人一骑。那骑士头戴斗笠，身着浅褐色急使号服，倒没甚么特别的。可那坐骑却不普通，那牲口鼻孔翕张，嘴角微微泛着白沫，一看就是刚经长途跋涉的驿马，并且是毫不恤力的疾走。它两侧横担着两个巨大的黄绿竹条大筐，盖上缚着锦带，黄纸封贴，马后还插着一杆锯齿边的红色应龙旗。

“呃……要不您还是亲身去看看？”守兵面露难堪之色。

这上元节还没过一天呢，就闹出这么大乱子，城内那些衙署干甚么吃的？城门郎暗自腹诽了几句，把架子上一领山文甲拎起来，那一片片山字形的甲片哗啦直响。非常期间，武官必须披甲，他可不敢怠慢。

城门郎穿戴好以后，略显笨拙地走出宿直屋子，没好脾气地喝令守兵们从速去关门。他的亲随小声道：“监门那边没人，那些门仆八成看灯还没返来……”城门郎眼睛一瞪：“混闹！就没留个值班的？他们是想杀头吗？”

面对部属的猎奇，城门郎只说了两个字：“荔枝。”那川籍兵士又惊道：“这才一月份，那里来的荔枝？”城门郎嘲笑道：“土室蓄火，温棚蒸郁，大把赋税撒下去，甚么养不出来？这还不算甚么，刚才那筐里伸出来的树枝看到了么？为了让荔枝运抵长安还是新奇的，不是直接摘果，而是连枝剪下来。运一筐荔枝，就得废去一棵荔枝树。”

姚汝能背部阿谁伤看起来不太妙，就算醒了也是个瘫痪的命。这么有干劲的年青人，本来前程无量，可惜却折在这里了。他曾经在右骁卫里被这小子勒迫过，但现在也不得不暗赞一句好样的。若不是姚汝能奋不顾身，搞不好这个内鬼就顺利逃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