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见先生如见元帅[第2页/共3页]

“先生教你们读誊写字，就是你们的大仇人,一日为师，毕生为父！你们对先生，就要对父亲那样礼敬！”

“先生应了才准昂首直腰！”

笔墨纸砚固然费钱，李肆要想点体例也不是购买不起，可他是用心的，就不让他们用。

“范秀才，谁不守礼，你开口就行，如果是贾狗子和吴石头，你再亲身打。”

门生们回到原位，李肆一声令下，再度来了次见先生礼。小子们扯着嗓子吼着先生好，震得草屋扑簌落尘，而四十人同时鞠躬，固然还不如何划一，却也显得寂然迫人。范晋被震得心中一个大跳，他只觉有模糊有一股独特的力量，正在这间褴褛草屋里会聚成型。

李肆也懒得跟他解释，号召着贾狗子和吴石头，学着本身的模样又来了一遍。

范秀才抵抗粉笔黑板不但为誊写风俗，写字写到一手灰，对读书人来讲，也是有辱斯文，更关头的是，以现有的“讲授体例”而论，这套东西毫无用处。

盯着范秀才的手指，李肆眉头皱了起来：“秀才，你还是没用粉笔？”

范晋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李肆只是拿他当模特呢。

粉笔这玩意没甚么技术含量，质料就是石膏，生石膏是药材，熟石膏用来做豆腐。在药店里买生石膏，两三文钱一斤已经是高价。买来生石膏烧成熟石膏，放进何木事情的木模里，加黏土融水搅拌，以后晒干便可。质量固然没法跟后代产业产品比拟，可在黑板上能留下清楚笔迹，管用。而那黑板，也只是木板涂了一层黑灰漆，标准的盗窟货。

见李肆和范秀才进了课堂，贾狗子跟吴石头呼喊起来，把小孩们都赶了出来，他俩年纪已经超标了，但李肆却没放过他们，连带矿场上别的几个年纪差未几大的孤儿都圈了出去。至于他们挖矿的活，李肆让出了一份炉工银，摊到了他们身上，外加补助一些自家的口粮，让他们每天只需求完成一半的日课，就能根基包管温饱。

范晋迷含混糊想着，“众将免礼”四个字在脑筋里直打转。

“声音不敷清脆！”

【1：“一日为师，毕生为父”这话出处很多，现在能找到的最早记录，是唐人托名姜太公而作的《太公家教》。官方一向传播此话，包含《西纪行》等小说里也提过，但并没有进到儒家典论的风雅之堂，端庄的塾师不会说这话。一个启事是太俗，另一个启事是怕搅散了三纲五常，如果只是埋头读书的死宅，多数不会听过这话。】

而在眼下这个课堂里，这套教法就赶上了大费事。蒙学里先生最多不过教一二十个门生，普通也就十个不到，可这一窝足有四十个。如果说西牛渡书院是都城机场的大众厕所，那么李肆这蒙学就是县城汽车站的大众厕所，怪不得范秀才一脸被轮的愁闷样。更难受的是，这一窝大小都有，小的六七岁，呆若木鸡，大的十四五岁，朽木难雕。不是得靠着这份薪水用饭，范晋估计当天就卷铺盖逃了。

“你的腰钉了铁板吗！再向下！”

“讲堂不准打闹、不准交头接耳、不准四周张望！”

李肆回过神来，这才看清课堂里的气象，门生们一个个垮肩塌腰歪脖子，站没站像，坐没坐像，心说这可不就是个窜改的机遇？

“贾狗子、吴石头，出列！”

“啊哟……使不得使不得……”

范晋心气低垂起来，本来只是对付差事的心机也散了大半。固然这蒙学前提差点，但本身也该能有效武之地，教出几个好门生，也算是一件美事。

“脑袋点下去要用力！”

号召着范晋，李肆要给他上树模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