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9)[第2页/共3页]
福临叹道:“不是这个题目。一幅真正的传世名画,是定要画者投入全部的心机、豪情和灵魂,才气付与其神髓,仿佛就是他的第二个生命。这是极高雅高深的艺术,又岂是逼得出来?若单为作画而作画,那便如同空有皮郛而无血肉,唉,你毕竟是不懂的。”
茵茵双眶含泪,却显得更加果断,想来要“晓之以理”是行不通。贞莹便又“动之以情”,好言好语的劝道:“现已太晚,如何都说不通。先回宫放心睡几个时候,天亮后本宫亲身到吟雪宫,只说那耳坠是我昨日拜访时落下的,必然替你讨返来就是,但你再哭哭啼啼,本宫就不管你了!”说着果然不睬茵茵,自先扭头走了。悄悄竖起耳朵,公然没多会儿就听到细碎的脚步声跟了上来。
福临嘲笑道:“公然是主战一派倡导的思惟。实在这些话你不该跟朕说,朕这个天子早已名存实亡,百官在御前争议不过是走个情势,背后各干各的,详细行动全不由朕做主。都以朕年青识浅为名,不把朕放在眼里。而那些权势足以独坐一方的重臣,‘摄政、辅政’,嘴巴里说得好听,朕瞧着都是诡计‘专政’。当初给他们糊里胡涂立为太子,就被推上皇位,实际是成了挡箭牌。没错,天下不是由朕打出来的,朕承认,攻城陷地也没立过半分功绩,诸王心中不平是理所该当,即便有人劈面要朕退位,朕也不会见怪。但朕平生最恨的是两面三刀、劈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小人。”说得义愤填膺,慷慨激昂,声音也越说越响。
贞莹安慰道:“既然另有几天时候,只须张榜奉告,许以重赏,宫浑家才辈出,还愁找不到合适的画匠?皇上又何必如此焦炙?”福临道:“要说画技高超的,那也不是没有。说得略微夸大些,她画出的耗子,会有猫来扑;画的鲜花,能吸引胡蝶。只是,一定能请得动……”
贞莹疾步赶上,一把拉住,斥道:“笨丫头,做事就是不晓得用脑筋!你现在归去,岂不是在沈世韵面前不打自招?你豁得出去,本宫可不成!”茵茵是头一次抵挡贞莹,连连甩手顿脚,昂头叫道:“如果韵妃问起来,奴婢就说是本身起贼心偷东西,一人做事一人当,毫不会涉及娘娘!”
贞莹道:“那如何会?莫非那人脾气非常古怪,还是他云游四海,行迹不定?”福临道:“不是,只因韵儿贵为皇妃,却让她做劣等画师的活儿,与身份太不符合,徒然给百官制造话柄,只怕不当。”贞莹听他所说竟是沈世韵,内心不屑,嘲笑一声道:“那有何不当?您下一纸圣旨,宣她为太后作画贺寿,莫非她还敢抗旨不遵?”
福临凝神看画,未几时,紧皱的眉头稍有伸展,嘴角也漾起个淡淡的笑容。贞莹心道:“不得了,这便是传说中的怒极反笑了,向来只要耳闻,本日才算得亲见。”
福临微感惊奇,平时贞莹在他面前话语未几,连存候都微害羞怯。不像旁的妃子每日尽吃飞醋,见到他就扑上来胶葛,倒唯有贞莹稍显和顺文静。是以交换虽少,却也对她不存烦厌,驯良的道:“唔,贞侧妃,你有甚么事?”贞莹道:“皇上愁眉不展,不知是为何事耿耿于怀?无妨说了出来,让臣妾替您分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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