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10)[第1页/共3页]
福临又惊又喜,道:“这是说那里话?你的画技已几可与韵儿不相高低,要让太后对劲天然绰绰不足,宫里的正牌画师都及不上你。这幅画朕收下了,对了,你刚才说吟……吟甚么啊?”
贞莹听得一阵胡涂,只因他连说几句,全不在本身预感当中,倒不知怎生是好,俄然闪过个可骇的动机:“皇上该不会是受刺激太过,气得神态不清了?都是因为我给他看了这副画,究查起来,还要我替沈世韵背黑锅,我……我可不肯意!”此时也不敢火上浇油了,摸索着去接画,劝道:“这不过是随便画的,当不得真,皇上如果看了不欢畅,那臣妾就拿走了可好?”
福临笑过后,点了点头,道:“好,好啊!”贞莹心道:“这又是用心说反话,传闻人气极了便会如此,脸上笑得越欢,心头的伤口却划得越深。那沈世韵又有甚么好了,不忠不洁,值得你这般难过……”她在献画之前即先揣摩福临如何反应的诸般假想,又设想出各种呼应对复。话已到了口边,却听福临道:“朕明天真算是开了眼界,这不像看画,倒像是拿了一面镜子,的确了不起。”
但贞莹想到这一回得不偿失,又划一领了沈世韵的情,郁结万分,在寝宫中狠命摔东西宣泄。茵茵不应时宜的道:“娘娘,您可真不该揽下这一桩差事的,唉……”贞莹怒道:“用得着你来废话?还不是皇上要去吟雪宫,本宫为拦下他,没话找话,东拉西扯,才惹上了这身费事?”
世人手脚勤奋,半晌工夫已万事俱备,贞莹见再无遁辞,只好支起画板作画,但每起一幅,都是第一根线条便画坏了,暗里曾扯掉数张,遂想艳能掩拙,将身边五彩缤纷的颜料一股脑儿涂到纸上,一张白纸比染房浸过的布料还花梢。
众臣见皇上和太后都动了怒,皆惧于担负任务,抢先恐后的赶上劝说。只把贞莹一人留在场中,隔日就成了宫内世人的笑柄,走到那里都有人指指戳戳,连知情的宫女也在她背后偷笑。虽见不着福临的面,想来更不会再对她有好神采。
满洲人才培养本就重武轻文,女子亦多善骑射,鲜喜泼墨挥毫。贞莹出身王谢,幼时虽也跟着先生读书识字,还是拘于陋劣,对绘画更一窍不通,但她想沈世韵既乐得轻闲,想必不是难事,本身任何方面都不输与她,必然也能画好。到时临场阐扬,一展技艺,说不定福临还要赞她画得“比上一幅更好”。如此自我安抚,信心满满,连临时佛脚也不忙抱了。
贞莹悄悄叫苦不迭:“有这幅画压着,非论我再如何解释,都像在睁眼说瞎话。回绝一次是谦善,回绝很多了,反而变成推三阻四,不肯为太后画像,更甚者再冠以一个对朝廷不忠的帽子,那可真不是闹着玩的。”只能勉强挤出笑容,躬身道:“是,臣妾服从,届时必然参加献丑便是。”福临笑道:“不是献丑,是锦上添花。朕对你可有信心。”贞莹咬着牙笑笑,施礼退去。
贞莹面前阵阵发黑,踉跄退了几步,喃喃道:“如许的好戏,竟然是被本宫给生生拦下的。不但引火自焚,还在损己利人,救了沈世韵一命,又给她制造今后的狐媚之机?她……她……我……”不竭喘着粗气,几欲晕倒,茵茵拍着她的背,连声安抚。
而后贞莹在治病喝药一节非常共同,只想尽快病愈。一日出过一身虚汗后,自发身子舒坦很多,唤来茵茵问道:“本宫叫你找工匠刻的木偶,你找了没有?”茵茵想到她病中还牵挂着算计沈世韵,只感说不出的奇特,另一面又光荣本身总算不辱任务,足可胸有成竹,答道:“是,克日已然完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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