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国手列传16[第1页/共3页]

现在埋下的边患，自有下一代、再下一代去措置。

赵拓将头抵在石桌上，感受着因痛苦而带来的半晌复苏，感觉一瞬将本身的心机看得非常通透。

杨青山道：“这五年你尽管把人杀了，也不管空出来的位置谁能够填。我替你一个个把坑填好，莫非功绩还不能换个田庄，过几天安闲日子吗？”

“能救。”赵拓笑道，“但为甚么要救？”

赵拓轻声反复道：“可惜。”

杨青山倒了满满一杯酒，洒在地上。赵拓看他做完此举后，将壶中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不过王朝到底是建立起来了。

酒不烈，但喝得急，还是呛了两口。在沉闷的咳嗽声中，赵拓想，当年林朝抬头饮尽毒酒的时候，是小口轻啄呢，还是只求一个痛快。

唯独那人的画，每一副他都能细细品咂。

“……”

爱多，恨少。

赵拓在九层阁楼之上安步，感觉这里收的画还是太少了。那人虽称国手，却对丹青没有多大热忱。留下来的画作，才寥寥数幅。

秋，帝赐进京诸王王爵世袭罔替，诸王退兵。

一眼便看出那不是真迹。

大昭的建国天子是个爱画之人。

皇宫当中，有一所凌云阁，专门摆放从各处汇集而来的名画。阁高九层，传闻中最高一层只放了一幅画。

对着第九层供着的独一一副画，天子俄然笑了。

杨青山叹道：“朝上该清理的都清理的差未几了。我半辈子养起来的弟子故吏，能顶上的都顶上了。现在我也是个无用之人，前些日子告老回籍的折子如何被打返来了？”

“我平生从未悔怨碰到宁王，但恨没能在卿云兄第一次入府时拦住他。”

杨青山抿了一口酒，道：“比来朝里又吵开了。当年如果你不急着改朝换代，这破屋子固然四周漏风，东修西补好歹还是能用些时候。至于现在这般捉襟见肘么。”

他于丹青一道，确切没有太多天禀。迩来风头正劲的七大隐士，他便发觉不出半点好来。

但赵拓晓得，中间的那小我是本身。

“宁王未曾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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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拓抓起刚放下的酒壶，倒了倒，壶口只流出几滴酒水。他伸舌舔净。

叫他如何看得够？

那角落的人是谁。

赵拓道：“他们又争甚么？还是更化那一套么。”

赵拓幽幽道：“就凭当初设想让徒弟陷在宫里一事，就充足杀你十遍。”

这是他最爱的一幅画。前些日子立的密诏里，点了然在他身后，这副画要随葬皇陵。

“是啊。”赵拓笑道，“堂堂国子监祭酒，十年来培养的多少弟子，都尽数为朕所用。那里是一个小小画师能比的上的。”

睹物思人。

赵拓将画从墙上揭下，放开，在画卷右上角的留白之处，提笔写下一行小字。

两情如果悠长时，应安闲朝朝。

赵拓对杨青山道：“朕……不会放你走的。”

杨青山拂袖而去，将石桌上的茶盏扫了个粉碎。

那是前朝国手的遗言之作。

“不想批。”

“是我让他死的。”

“我当你是想着我。”

杨青山站着，赵拓昂首看了他一眼，眼中酒意迷蒙。

杨青山在那日喝酒以后便挂冠而去，他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了。当日宁王府库房里的东西，现在都被一件件挑出来收在宫里。阿谁手绘的鹞子和丑得不得了的鸠车，都摆在了他的寝宫。

次年春，天子崩，太子继位。

满纸嫣红。

开平二年，北疆王兼幽、凉两州节度使，辞辅政大将军职。西蜀王病重，辞辅政大将军职。自此宁王赵拓大权独揽。

杨青山作色而立，道：“你――”

留着吧，看到它你就会想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