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蒙逊的番外：我的余生(1)[第1页/共2页]

眨眼又是十六年畴昔。我才方才同一了凉州，北边的魏国已经兼并了赫连勃勃的大夏国和鲜卑人的北燕国。魏国的强大令人惊骇，更令人惊骇的是，魏国天子拓跋焘只要二十来岁，比我儿子牧犍还年青。

李典欢畅地拱手施礼：“是，凉王。姑臧是凉州最富庶之地，得了姑臧，便可积储力量进一步兼并南凉西秦和西凉，一统凉州！”

我笑了，由衷欢畅：“敦煌、酒泉的汉儒之前只愿奉同为汉人的李暠为主，李氏西凉亡于我手，这积怨用了这么多年才化解。宋蒜愿来我朝中，申明汉儒们终究接管我们匈奴人了。”

我看向牧犍，微微沉下脸来：“你既纳了李暠女儿，便该好好待她。立她为正妃吧。”

“北凉王，终究回到姑臧了！”身边的李典一脸镇静。他是我最得力的谋臣，我曾冒他之名潜入长安。

犹记得再度回到这座城，我盯着城门上“姑臧”两字很久。这座城留给我太多影象，惨绝人寰的饥荒，昏聩无道的诸吕。可我回想最多的，还是黑暗中那一抹光亮，阿谁虽面黄肌瘦却仍尽力为一群人求保存的倩丽身影……

牧犍谨慎看着我的神采：“父王恩准她做儿臣正妃？”

我派人去他最喜好的二儿子赫连伦那边进谗言，让赫连伦反对本身的哥哥，太子赫连璝。又去太子赫连璝那边流露动静：赫连勃勃想要废太子，另立赫连伦。赫连璝公然入彀，杀了赫连伦。然后，我又让人去三儿子赫连昌那边撺掇：太子杀亲兄弟，这恰是讨伐太子的好来由。赫连昌袭杀赫连璝，逼赫连勃勃立他为太子。

赫连勃勃的几个儿子皆手握兵权，这一通打打杀杀，大夏国起码丧失了五六万兵马。赫连勃勃由此一病不起，他多年浸淫酒色，身子早就被掏空了。很快，统万城里传出动静：赫连勃勃暴死，时年仅四十五岁。赫连昌继位，此人比其父还要残暴。

我哼了一声：“李暠的女儿学问丰度俱佳，天然有资格做我儿媳。她的母亲尹氏你也须好都雅待。”

牧犍面色一喜，赶紧点头称是。西凉破国后，牧犍第一次见到李暠的幼女李敬爱。这傻小子一见钟情，将李敬爱与其母藏在府中。他怕我会不允，也太藐视我的宇量了。

“这……”牧犍顿住，谨慎地说，“父王为记念祖母开凿了天梯山石窟寺，这尊大佛面庞，该是像祖母吧？”

车行辘辘，驶过姑臧最热烈的钟鼓楼。翻开车帘往外看去，街上挨次井然，贸易繁华。城中户数由我刚接办时的不敷两万，生长至今已有二十余万。这十多年来再没呈现饥荒。这里，终究不再是吕氏手中的人间天国。

我笑了。母亲？她离我而去整整五十年，只余一个恍惚的面庞在我心中。脑中闪现出另一个身影，我凝睇佛像的面庞，不由起了一丝迷惑。这佛像真的像她么？与她最后一次相见，距今也快三十年。我是真的老了，就连她的长相也垂垂恍惚了。

我望向姑臧的城匾，内心却有些悲惨：“一统凉州？孤何止但愿一统凉州，但是，孤已快五十岁了，连凉州都未同一，还能有多少光阴完成一统天下的胡想？”

李暠活到了六十七岁，在位十八年。这十八年间，他将敦煌运营得安宁充足，儒学尤其昌隆。可惜他两个儿子皆不成器，均死于我手。我忍了二十年，终究将西凉重新收回。

“父王，您看着这尊佛像半个多时候了。天梯山风大，还是早些回宫吧。”牧犍为我披上披风，在我耳边轻声说。

姚兴身后，太子姚泓继位。南朝的刘裕北伐灭姚秦，却被赫连勃勃捡了便宜，将姚秦的地盘悉数兼并。当时，我不敢与赫连勃勃直接对抗。赫连勃勃虽残暴，倒是个用兵的天赋，极善交战。因而，我大要上与他缔盟，公开里却鼓动他的儿子们窝里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