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章 父亲[第1页/共2页]
太微嫌她倒霉,但也不得不承认,她这么梨花带雨的,竟比平常看起来更美。
父女俩就这么各自站在原地,永无停顿。
但父亲受伤这等大事,她如何能够会健忘?
正想着,剩下的几个也都渐次达到。很快垂花门口便站了个严实,女人们站前边,丫环婆子跟在背面。比及祁老夫人来时,已是满满铛铛。
碧珠将本身的脑袋一点点低了下去,轻声扣问:“不若,奴婢再去探听探听?”
太微抬眼,面无神采地凝睇着她:“既然是受了伤,那便该送回家来,父亲人呢?”
谁又敢在那当口去寻父亲说她和四姐的事。
她一点点大的时候,也是管父亲亲亲热热叫爹爹的。可不知是哪天起,她再没有那样唤过他。偶尔见了面,便也只叫父亲。
可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她竟然还要她们换衣……
她们这群妇孺,又会有如何的了局?
丁妈妈乞假的事,也许还能是她记错了。
她火眼金睛的,一下就瞥见了太微未曾换衣梳洗过,顿时沉下了脸。
哪怕师父追着问,她也只是一句“死了”。
太微不动,他亦不动。
至始至终,归根究底,她担忧的都不是他。
碧珠眼瞧着,仓猝丢开了手里的裙衫,也吃紧跟上。
前者是恨,后者是厌,是令人不齿的肮脏。
到底是不止她一人看破了祖母的心机。
年纪小的时候,她尚能撒娇嬉闹,现在大了,还能做甚么?
但比之父亲,她恐怕还是差了一大截。
因是在猎场受的伤,这护送的人选不定会是甚么身份高贵的大人物。
——正如她先前担忧的那般,事情公然变得分歧了。这般一来,她的人生,又会走向如何的结局……
她想着本身大略是翻不过的,便干脆试也不试就放弃了。而父亲,仿佛也没有筹算要推倒那座墙。
太微内心一惊,莫不是死了?
那点淡薄的父女情分,凌晨露水似的,叫太阳一晒就无能了。到了现在,太微已长成了十三四岁的大女人,同他便愈是陌生人普通。
她只是看着太微沉下来的眉眼便心生惶恐。
但明显前一日,她面对太微时的态度还是那样得对付和骄易。就是碧珠本身,也不明白本身到底是如何一回事。
但经年畴昔,她现在再去细想当年的事,却有了别样的滋味。父亲当然是个奉承佞臣不假,他向建阳帝投诚,背弃了本身身为襄国人的庄严,天然令襄国旧民们鄙弃。但换个动机再想想,如果没有他,那么靖宁伯府也就不复存在了。
眼下的靖宁伯府,还不能没有他。
她微微垂眸看向地上的镜砖,洁净而敞亮,像是能照见她内心的挣扎和沉闷。她模糊还记得父亲归天时,落空了主心骨的靖宁伯府是如何一副不堪的模样。
世人有多仇恨建阳帝,便也就有多仇恨他。
想来是惦记取建阳帝会派人送父亲返来。
祖母要她们姐妹齐齐去门口候人,只怕父亲伤情不轻。
太微眼神一凛:“去门口候着?”
太微面沉如水,寂静了半晌后道:“不消去了。”
祁老夫人眼神一变,当即领人往前头迎去,一边忧心忡忡隧道:“这可如何好……这可如何好呀……”
她口中说着“父亲”二字,内心不知如何的却想起了小时候。
太微自认是个小人,好人,卑鄙无耻,罄竹难书。
那样的日子,毫不比现在好过。
是以父亲当时倘若真的受伤而归,底子就不会晓得她在罚跪!
谁知到了垂花门边,另有来得更早的。
但是不等她开口,外边已有人仓促来禀说伯爷返来了!
太微呼吸渐重,神采愈发得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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