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 41 章[第3页/共5页]

人已去，香亦散。

喝了合卺酒，彻夜这个婚礼，算是将近完成了，只剩最后一步，洞房。

辛夫人望着阿谁拜别的背影，笑意垂垂僵冻。

天子说，朕与卫国公幼年时情同手足，少年时同袍而战，卫国公为大魏捐躯疆场，英年早逝，此为朕心中难明之痛憾；武定战中，军岌岌可危，朕也身陷险境，裴右安领军奇袭而至，救难于千钧一发，本日特赐与太子同日大婚，没有别的启事，一是为了全故交之情，二是为彰汗马功绩，三是期盼太子与裴右安能持续朕与卫国公的孔怀之情。见诏推行便是。

祖孙上回见面，还是老夫人大寿的那次，一转眼，时移世易，天翻地覆，这座宅邸里的人，运气更是起落如潮，前一分雨打飘萍，下一刻浓墨重彩，人生如戏，想来大略不过如此。

“嫂子福分。右安是现在皇上跟前的红人，修祉的爵衔，还不是一句话的事。今后嫂子你啊，等着纳福吧！”

裴家风景无穷，甄家的门面，跟着也水涨船高了。天子下旨，封嘉芙祖母甄胡氏七品孺人诰命，头冠翟衣，连同钱帛彩锻等赐物，以快驿送至泉州。家中宾亲，更是络绎不断。泉州籍的京官，纷繁上门寻亲问故就不消说了，连很多八竿子打不到一处的，也攀亲沾故地找来道贺，坐下后，提及来竟也都成了一家亲，帖子贺礼，收的几近填满屋子，无处落脚。

裴右安执子礼，毕, 她勉强笑道：“一家人都在盼你回呢。就是你二弟，比来染恙，晚间吃了药，撑不住想是睡了畴昔, 要么我叫人唤他出来……”

萧列立于暗淡的禅院残道，很久，身影一动不动，耳畔只要夜风吹过墙头荒草收回的窸窣之声。

“阿芙，信娘的话，你大表哥必会心疼你的。”

嘉芙握动手中那面玉佩，在耳畔母亲的絮干脆叨声中，闭上眼睛，终究渐渐进入了梦境。

她就像是埋没在阴暗角落里的一条毒蛇，必然早晓得了些甚么，耻笑她，鄙夷她，幸灾乐祸，只是这个奸刁的女人，常日的大要工夫做的实足罢了。

“……你想，既是国公爷临终前留给你大表哥的，他必然视若珍宝，当日却拿了出来留给我们家做信物，可见他对你的至心实意。”

氛围里，再也闻不到那曾令他魂牵梦萦的一缕猗猗兰息了。

裴右安眼秘闻了微微泪光，叩首道：“孙儿率性了，幸而祖母厚爱，方得成全。”

安远侯夫人笑吟吟道：“走吧走吧，还没如何闹，佑安就心疼新媳妇了。本日他是新郎官儿，也不好拂了他面子，我们这些老妖精们，还是识相些好，免得下回串门不让人进！”

这日，卫国公府的前堂，裴老夫人带着辛夫人和孟二夫人，跪迎验封司官员送至的封赏上谕。裴老夫人除本来的头衔，因长孙之功，加封懿德康颐太老夫人诰命，赐翟衣翟冠，辛夫人受封一品太夫人，孟二夫人也被封为四品恭人。此前，在六科已经熬了多年的裴荃，在吏部铨选考查百官之时，优先得了“勤恳肃敏，积年兢兢业业，鲜有怠误”的上上之评，很快被提为工部营缮郎中，不但就此步入四品之列，并且，这是小我人恋慕的肥缺。

彻夜这屋子里，只要他这一个男人。

裴老夫人唇边暴露笑容，伸手停在了孙儿凑过来的那只脑袋上，垂怜地抚摩了半晌，命他起家。

裴右安浅笑应好，替老夫人盖好被，方悄悄出去。

群臣这才晓得天子用心良苦，恍然之余，无不打动，纷繁上表奏贺。

她喟叹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