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第3页/共3页]

裴右安道：“累叔父叔母为我牵挂，右安非常感激。”

嘉芙屏住呼吸，渐渐地从门口退了出来，站在外屋门槛里，踌躇了下，正想叫了檀香一起去找母亲，却闻声脚步声纷至沓来，抬眼，院里呼啦啦地来了人，辛夫人，裴荃，孟氏，以及裴修祉，裴修珞等仓促入内，涌到老夫人那间屋的门前，愣住了。

子时中夜了，乌蓝的夜空里，斜挂了半轮淡淡镜月，初冬夜的寒霜深重，楹窗外的那株老桂花，枝梢叶头凝了层红色的薄薄霜气，一个身影披星踏月，从浓厚的夜色里走来，穿过院子的门，朝这方向大步行来，在身后的甬道上投下一道颀长暗影。

嘉芙身后静悄悄，不闻半点动静。

他的两道目光，泠泠如水，又锋利如电。

乳母觉悟，仓猝道：“方才全哥睡醒，要找夫人，我便抱他过来，耍了半晌，困了，又睡了畴昔，我怕抱来抱去吹了风，就和玉珠女人一道，在老夫人这里安设哥儿睡了下去，不想方才好端端的，俄然又发了前次的病！嚷着浑身痛痒，哭闹的短长！”

莫非被他发明了甚么？

辛夫人背对着嘉芙，嘉芙看不到她的神采，只听她的声音绷的很紧，像是一根两端被拉住的皮筋。

裴右安朝嘉芙方才待过的那间偏屋快步而去，裴老夫人，裴荃佳耦，全都跟了畴昔。

他底子就没认出她是谁。

不知为何，嘉芙俄然感到内心有点忐忑，见世人都去了，游移了下，也渐渐跟了畴昔，并没往里，只站在门口，看了出来。

裴荃忙叫他不必多礼，孟氏更是笑容满面：“右安可算回了！你一去多年，你二叔和我哪天不在念你！方才乍见你，几乎认不出了！比畴前好了不晓得多少，内心实在欣喜！你返来就好，再不要走了，一家人怎可少你一个？”

他的双瞳里，沉着夜色般的乌黑，灯火映照之下，却又清的像水般透明，固然没法触摸，但那种微凉的冷酷之感，劈面而来。

裴右安翻起全哥眼皮，察看半晌，又俯身，闻了闻全哥的衣服，眉头微蹙，如有所思，忽的仿佛想到了甚么，抬起眼睛，转头竟看向立在门口的嘉芙。

他没有回应，目光只在她的脸上定了必然。

裴修祉顿了顿脚，命人速去请医，裴老夫人也暴露焦心之色，叹道：“怎的好端端又病了？”

裴右安撩起衣摆，玉珠忙要给他递跪垫，他已双膝下跪，隔着门帘，朝里三叩道：“右安来迟，未能及时替祖母贺寿。祖母福海寿山，堂萱永茂，年年本日，岁岁目前。”

“有劳母亲，多操心了。”裴右安朝她行了礼，又转向裴荃和孟氏，一样见礼：“侄儿见过二叔，叔母。”

做亲没成，阿姨孟氏仿佛有点不快，嘉芙这趟来，对她也没畴前那么嘘寒问暖了，但这个亲表哥看起来和畴前还是一样，应当没如何放在心上。

“芙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