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第2页/共4页]

九娘看向她宿世的妯娌史氏，这个宿世的拯救仇人也老了很多，服饰打扮都显得古板，人仍然木讷沉默，她坐在苏母下首，只要看着苏昕的时候才会暴露暖和的笑容。王璎在一旁几次和她说话，史氏也只是淡淡地点头或者点头。

苏母一下子又落了泪：“连排行都一样呢，不幸我那么好的儿媳妇——”竟说不出话来了。

九娘个头小，只能往外头多跑了几步。

九娘一愣，旋即明白过来，阿昉是想到在这棵树下晚诗听到十七娘的那些话了。

一阵抽泣声后，王璎俄然问：“妈妈，你说郎君让大郎常去孟家住，是不是他晓得了些甚么还是大郎晓得了甚么？那天——那天郎君俄然问起晚诗和晚词，还去开封府销了旧案，我内心慌得很——”她的声音有些颤栗起来。

苏昕哭笑不得，她随父亲在江州住了三年，本地民风浑厚，那里有像汴京的小娘子们这般活泼外向的，只能跟着她们出去。廊下已经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和抬高着的笑声和惊呼声。

九娘甚是猎奇，在这个她远比苏昕熟谙的苏家，苏昕要带她去那里做甚么？

程氏礼毕后从速上前劝抚：“姑母，明天是二表嫂家的好日子，可不能落泪。”又从速拉过苏母身边的一个身穿妃色海棠连枝纹半臂，梳着流云髻的小娘子，推倒老夫人怀里：“阿昕，快劝劝婆婆。”

苏昕是个热情肠，站出来笑道：“你们汴京的小娘子娇贵，我们四川的小娘子从小都是在山里玩捶丸的，九mm会的这些也不算很希奇。”

苏昕举起一样东西给她看：“看！这是我阿昉哥哥亲身做的傀儡儿！你不是和阿昉哥哥很要好吗？快来看！还能玩儿呢！”

百家巷苏府后宅正院里，孟府的女眷是头一批来的。苏老夫人带着王璎和苏瞩的老婆史氏一同迎出了正厅。

九娘猎奇地从楠木箱子的裂缝里挤出来，却看到苏昕蹲在最里头正翻开一个小小的花梨木箱子。

乳母一声低喝打断了她：“死人能说甚么！”那乳母的声音更低了：“娘子你瞎担忧甚么！就算你想做甚么也要等太太从四川返来再说。快别哭了，归去房里妈妈替你清算一下，从速还到前面去。不要管那程氏，你尽管和夫人们说话就是。我看孟家的吕夫人就对你非常恭敬……”

九娘的手足一阵发麻，两步路却仿佛遥不成及。阿谁已经少了一只手臂的傀儡儿，各个枢纽吊着的丝线早已经暗淡退色，在苏昕手中闲逛着。阿谁阿昉亲手做的第一个傀儡儿，被她送给了苏昕，还害得阿昉被她狠狠揍了一顿的傀儡儿，本来被收在这里。

苏昕乌溜溜的眸子子一转，她实在很喜好九娘，听到人说九娘的捶丸技能，更是惺惺相惜：“走，我带你去看个好玩的。”她站起家细心叮咛四位女使好好接待屋里的小娘子们，包管一会儿就返来，悄悄带着九娘出了暖阁。

王璎的声音委曲地说：“看到就看到，嚼舌头就嚼舌头。她们还说得少吗？背后甚么事都拿我和九姐比。你看看程氏那副嘴脸！”话音里已掩不住哭腔。

很久，九娘只闻声本身和苏昕垂垂粗重的呼吸声音，她很吃力地转过甚来，闻声本身脖颈格登一声。苏昕惨白着小脸和她悄悄地对视了半晌，举起手里的傀儡儿语无伦次隧道：“你——你别和你娘说！别和旁人说！你——要玩这个吗？”

院子里春光烂漫，她亲手种下的合欢树，粉色小扇子一样的花儿被风吹了下来，落在她的阿昉的肩头。苏昉顿住脚，抬手拂去肩头的合欢花，略略皱了皱眉，竟然暴露一丝讨厌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