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嗟乎兴圣主 亦复苦生民(6)[第1页/共4页]
青青一股冷气从丹田中直冒上来,心想落入这恶人手里,死得不知将如何惨酷,倒是给大爷爷一戟戳死痛快很多了。
何红药拉着青青往草丛里缩身藏起,右手五根带着钢套的指甲抵住她咽喉,低声喝道:“不准出声!”从草丛中望出去,只见一个老道和一其中年人谈笑而来。
何红药厉声道:“他躲在那边?”青青向峭壁一指道:“那石壁上有一个洞,爹爹就住在这内里。”何红药侧头回想,记得当年金蛇郎君藏身之处确在此附近,咬牙切齿的说道:“好,我们上去见他。”青青见她神采可怖,固然本身死志已决,却也不由打了个寒噤。两人绕道盘向峭壁顶上,走出数十步,忽听得转角处传来笑语之声。
温方达叫道:“三弟,没仇敌啦!”温方山竟充耳不闻,他神智已为毒雾所迷,钢杖越使越急。温方达瞧出不对,抢上去要夺他兵刃。温方山把钢杖舞成一团银光,孔殷间那边抢得入去?俄然间温方山大呼一声,杖柄倒转,杖顶龙头撞在本身胸前,鲜血直喷,双脚一挺,目睹不活了。
青青心想:“我如说了,你又要骂我妈妈。”便道:“他们年纪老,我便叫爷爷,总不成他们来叫我奶奶!”
青青惊道:“你干甚么?”何红药凄然道:“我想了他二十年,人见不到,见见他的骨头也好。”青青见她神采大变,又惊又怕。洞内土石质地坚固,何红药右掌如同一把铁锹,不住在泥石中掏挖,挖了好一阵,坑中暴露一堆骨殖,恰是袁承志当年所葬的金蛇郎君骸骨。青青扑在父亲的遗骨上,纵声痛哭。
这时再也支撑不住,腾的一声,跌坐在金蛇郎君平素打坐的那块岩石上,右手抚住了头,泪如雨下,悲苦之极,数十年蕴积的怨毒一时尽解,旧时的柔情密意斗然间又回到了心头,低声道:“你出去吧,我饶了你啦!”
何红药再挖一阵,快速在土坑中捧起一个骷髅头,抱在怀里,又哭又亲,叫道:“夏郎,夏郎,我来瞧你啦!”一会又低低的唱歌,唱的是摆夷小曲,青青一句不懂。
青青认得是木桑道人和袁承志的大师兄铜笔铁算盘黄真,这两人武功都远胜何红药,但本身只要一动,五枚毒指甲不免立时嵌入喉头,只听黄真笑道:“师父他白叟家这几天就快上山啦。小师弟日内总也便到。道长不愁没下棋的敌手。”木桑笑道:“要不是贪下棋,你们华山派集会,我老道巴巴的赶来干么呀?凑热烈么?”两人不住谈笑,逐步远去。
这日快到华山脚下,两人赶了半天路,非常口渴,在一座凉亭中歇足饮水,让马匹凉一凉汗。一名乡农走进亭来,打着陕西土腔问道:“这位是温老爷子吧?”温方达喝道:“你要干甚么?”那乡农道:“刚才有人给了我两吊钱,叫我送信来给你。”温方达道:“那人呢?”乡农道:“他已骑马走了。”
青青道:“爹爹葬在这里。”何红药道:“哦……本来……他……他已经死了。”
温方达一起防备更加周到。入陕西境后,有一名红衣少年靠近他身边,给他手起掌落,震破了天灵盖。青青见他乌青了脸,越来越乖戾,连话也不敢跟他多说一句。
何红药道:“放开你?哼!”拾起温方达的短戟,在路旁掘了个大坑,将温方达和那名五毒教徒两人的尸身都投入坑里,盖上泥土,埋葬时不住喃喃谩骂:“你父亲虽是好人,但是我不准别人折磨他。这四个老头儿弄得他死不死、活不活的,我早就要找他们的倒霉了。直到本日,方泄了心头之恨。如何你又叫他们做爷爷?”
袁承志在饭店中见到何红药钉在墙角的暗号,知她调集教众,大肆追击,同时青青又落入温氏四熟行里,非论那一边得胜,青青都是无幸,焦心万分,当即纵骑奔驰,沿路寻访。不久查知温氏四老中已有三人中毒而死,这一来更加挂虑,日里食不甘味,晚间睡不安枕,幸喜这一批人的踪迹是向华山而去,倒不致因追踪而误了会期。一行人途中又汇合了崔秋山、安大娘、安小慧三人,他们虽不是华山派门人,但夙来交好,亲如家人,同到山上集会,亦无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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