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疏离[第1页/共3页]

顾景阳独自怔神，阁房当中更无人敢出声，采青慑于他威仪，竟不敢昂首。

外边气候酷热，门被翻开以后，便觉热气内涌，谢华琅信手将门合上，这才回过身去见他。

顾景阳一个字也听不出来，叮咛人去备马，亲身往谢府去。

“不必了。”

顾景阳掩在衣袖中的手无认识的一顿，眼睫轻颤，低问道：“枝枝，你如何不唤我九郎了？”

顾景阳先前虽也在前朝宫宴上见过卢氏几次，但他明显不会盯着臣妻细看，真赶上卢氏，还是第一次。

卢氏屈膝施礼，恭谨道：“臣妇请陛下安。”

她竟然说都已经结束了。

顾景阳将门推开，日光顺势照入，映亮了她的面庞，更见光亮皎然，长眉妙目，唇珠殷红，即便是家常衣衫，仍旧仙颜不成方物。

“枝枝，我不是成心欺瞒你的。重新到尾，我也没有半分冒充。”他嘴唇动了几动，终究道：“你第一次去的时候，相互尚未熟悉，我没法开口，再到最后，倒是越来越不敢开口了……”

卢氏听来人说了，心中微觉讶异，但是语焉不详，也猜想不出甚么，只知是同女儿有关，仿佛是拌了几句嘴，内里如何，倒是一无所知。

天子本日至此，明显不欲张扬，她也未曾广而告之，叮咛府中人各安其职，又令人开了正门，亲身去门口驱逐。

“玉佩在剑上，我没有带。”顾景阳低声道：“你若想要，便本身去取。”

衡嘉心中错愕远胜于她，但是到了现在，惯来活络的口齿却连半分感化都阐扬不出。

她望着本身脚尖，俄然落下泪来，低语道：“因为我的私交，谢家走上了另一条看不见起点的路。”

“我从扬州归京以后，又去寻你，那日我说要嫁给你，也没有骗你。”

结束了。

……

“那就算了，陛下留着吧。”谢华琅道：“我虽是弱质女流，但也言出必行，既然说了不会再去，决然没有自打嘴巴的事理。”

顾景阳的手僵在原处，她看了一眼，又收回视野：“我先前赠与的玉佩，也请陛下还返来吧。”

顾景阳道：“令人带路，朕有话同枝枝讲。”

顾景阳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出声，俄然自袖中取出那枚被她退还的玉佩，伸手重新系回她腰间。

顾景阳顿住了。

采青见他如此，心中一惊，慌乱道：“这、这如何使得……”

谢偃与谢允入宫当值，谢令也在国子监，谢家主事之人，天然是卢氏。

他们二人说话，天然无人敢近前听，故而现在，也无人见到顾景阳现在的无措与慌乱。

谢华琅侧身躲开，道：“我既还归去，今后便不会再要了。”

日头已经升的很高，阳光投在窗扇上，超出薄薄的一层窗户纸，在地上洒放工驳的光影。

气候一日日热了，谢华琅也愈发惫懒，令人封闭门窗，在阁房四角中搁置冰瓮，用以解暑，这尚且感觉不过瘾，又叫小厨房人备了冰镇梅子汤，懒洋洋的窝在躺椅上，边用边翻书。

“枝枝，”顾景阳望着她，有些慌乱的道：“冒然登门去求桃花的是你，我给了，你如何又俄然说要走？”

……

“……这个，”卢氏一时不知该说甚么才好，但见顾景阳神情冷峻，目露寂然，毕竟还是道：“是。”

顾景阳即位几年，并未娶后纳妃，后宫空虚，郑后虽在，却也不能再光亮正大的呈现在人前，至于先帝所留的太妃们，先帝在时便不甚惹人谛视，现下更是恍若透明，是以宫中并没有能够聘请命妇、主持宫宴的女眷。

“我出身长安谢氏，享尽人间繁华，借使有一日家属要我去联婚，我是不会回绝的，可因为你……”